相拥(3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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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载潋并非真心来探望他,只是想看看他的功课如何,希望能抓住他的把柄。将来也好在太后面前揭露他的劣迹,让他失去太后的宠信,将他彻底扳倒,才能真正帮到皇上。
  载潋将他的懒惰怠学都记在心里,总有一日她要让他将不属于他的都还回来。
  载潋独自一人来到太后的仪鸾殿前,思绪千千万万,她此时无比思念皇上,思念几乎将她吞没,而她却不能发声。
  她望着眼前层层叠叠的红墙金瓦,感觉无比熟悉,就如她与皇上第一次在宫中相见的时候一样,只如今,她在他面前已连一句真心话也不能再说。
  载潋理了理自己的衣裳,跨入了太后的宫院,何荣儿领着两三个年轻的小宫女出来迎载潋,有个小宫女眉眼生得格外漂亮,载潋只是扫了一眼,就已经留意到了。
  载潋挤出笑意来,向何荣儿道,“太后做什么呢,我来给太后请安了。”
  何荣儿领着载潋往里进,一边笑道,“回三格格,太后才见过了大臣,正念叨您呢,您就来了。”
  载潋点一点头,随着何荣儿踏进仪鸾殿内,只见太后正靠在窗下饮茶,荣寿公主坐在一旁为太后剥橘子,刚毅、荣禄与载漪也都围在太后身边。
  载潋笑意盈盈地走到太后身边去,乖巧地蹲下行礼道,“奴才载潋恭请太后圣安。”
  太后接过公主手里的橘子,刚尝了一口就被酸得掩着嘴直笑,她挥手示意载潋起来,道,“起来起来,这橘子可把我酸坏了。”
  公主也在一旁掩着嘴笑,“皇额娘,闺女可不是故意的,您这橘子本来就酸,赖不得我。”太后点了点她的脑门,笑骂道,“你这个伶牙俐齿的丫头,我什么时候怪你了。”
  载潋站起身后,便站到了太后身边去,她试探地问了一句,道,“太后,奴才瞧您今儿心情这么好,是遇着什么开心事儿了?说来也让奴才们乐呵乐呵!”
  太后瞧了载潋一眼,仍旧乐得合不拢嘴,她牵过载潋的手来,连连笑道,“洋鬼子们要遭报应了,我能心情不好吗!”
  载潋听至此处,心中“咯噔”一响,难道太后说的“报应”,就是闹事的拳民吗?!
  载漪听至此处,也上前来一步对太后笑道,“太后英明,这义和团的拳民们有神功护体,刀枪不入,一定能将洋人们杀得个片甲不留!”
  载潋越听越急,眉头已不自觉地皱到了一起,而刚毅却仍旧在太后面前洋洋得意地笑道,“是啊太后,奴才曾亲自考察过这些义和团的拳民,他们当真是刀枪不入,不用怕那洋鬼子的洋枪洋炮!”
  载潋急得不知如何是好,果然太后还是和载漪、刚毅等人是一路心性的!那些拳民可都是血肉之躯的百姓,太后怎能放任他们盲目无知地相信自有神功护体,可以刀枪不入呢?!
  载潋在心中斗争了许久,她想要开口劝太后回转心意,不要再放纵义和团闹事,竟未想到荣禄率先开了口,他向太后说道,“太后,奴才不敢苟同,那些闹事的拳民都是凡胎□□,怎么可能刀枪不入呢?太后您难道不明白吗?!”
  太后的笑意瞬时一凛,她挥了挥手,吩咐刚毅与载漪道,“你们先去歇着吧,等我午休起了再过来。”
  载漪与刚毅都跪了安,殿内的大臣只剩下了荣禄,太后轻声叹着气,埋怨荣禄道,“你实在是没趣儿,连讨我乐呵儿也不会!我何尝不知道那些神功都是唬人的,也唯有载漪和刚毅他们相信罢了!不过是洋人欺人太甚,连我废立皇帝的家事儿也敢插手管了,我用义和团这些精壮的汉子来杀杀他们的威风罢了!”
  载潋听得更是不寒而栗,太后竟然只是想要利用义和团想要杀洋人的“义愤”而已,在她眼里,这些活生生的生命究竟算什么,就如同战场上的炮灰一样,用鲜活的生命为她发泄私愤,到头来唯有灰飞烟灭。
  太后自私自利与阴险狠辣让载潋无比憎恶,可如今也唯有依附在她身边才能保全自己,才能徐图将来。
  太后与荣禄谈得不欢而散,荣禄自始至终不能认同太后的想法,而太后也不愿意再与他多讲,索性将他们全都挥退,道,“你们也都去歇着吧,等我午休起了再过来。”
  载潋跟着一个年轻漂亮的小宫女往仪鸾殿偏殿去休息,小宫女在前头为载潋引路,路上她回过头来小心翼翼地问载潋道,“三格格,您今日怎么一个人来的,都没带贴身的丫鬟呢?”
  载潋此时才发现,原来引路的小宫女,就是今日她来太后宫里时,因眉眼标致令她印象颇为深刻的那个。
  静心与瑛隐都去北三所帮自己给珍妃送点心与衣物了,载潋自然不能如实说,便笑道,“府里的丫头们也爱偷懒儿,今儿叫她们歇下了。”
  小宫女唯唯诺诺地点了点头,半刻也不敢耽误地领着载潋往偏殿里去。
  小宫女替载潋掀了偏殿的门帘,偏殿内平时无人起居,里头冷得很,小宫女连忙为载潋点燃上炭盆,又领着她走到里间的贵妃榻旁,颔首回话道,“三格格,太后午睡下了,您若是累了,便也在这儿靠着歇会儿吧,奴才守着您。”
  载潋坐到贵妃榻上,身上的疲乏感瞬时将她淹没,她疲倦地捶了捶自己的肩背,那个小宫女见状,忙上前来替载潋捶背。
  载潋此刻才认真地去看她的脸,只见她双眉细如柳叶,双眸微微上挑,生了一幅楚楚动人的容貌。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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