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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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说这位是信王跟前得脸的人,叶司簿没见她之前还曾担心会否是嚣张跋扈小人得志的嘴脸,见过之后才发现竟是相当出人意料的平易近人,心中生出几分好感,不由与她多聊几句。
  叶司簿与李监查私下交情本就不差,再加上都是容从肃清尚事监之后被提拔起来的人,一来二去更加熟络,早在李监查出事当时她就曾在第一时间赶来探视,对她发生这样的事故感到相当意外与自责。
  “自责?”温浓不解。
  叶司簿本不欲多言,但见温浓对李监查是真的上心,而且她也多少曾从李监查口中听说过这人,知道李监查对她的私下评价并不差,这才说起:“她这人行事较真,做什么都要有始有终,那日她向我借用了司簿司的文录藏馆的钥匙,当时天色已晚,我曾告诫她说别看太晚早点归宿,毕竟前一天才刚出了常制香那样的事情……宫里人人心神不宁,我没想到她这一宿去了,走的时候竟会发生那样的意外……”
  一声轻叹在温浓耳边响起,她想到当日李监查说要查常制香的死因,却未料想她是去了司簿司。可司簿司掌宫人名籍登录及赐廪之事,藏馆收的宫人名籍档案的登录,她去查那个做什么?
  “李监查似乎对常制香的死不得释怀,她要查的应该正是常制香的宫籍资料。”依李监查现在的身份其实是可以随时调取在籍宫人的入库资料,可她却选择入夜之后悄悄去查,足以说明她对常制香的死有其他看法。
  温浓心中百转千回:“那你觉得呢?”
  叶司簿淡笑一声:“宫里的事,不能太过较真。”
  若是太过于较真,很可能就会变成李监查这样。
  等到叶司簿走后,温浓重新琢磨她对自己说的这番话,意识到叶司簿这是在暗示她李监查的意外有问题,否则这种事情她不该轻易对一个认识不到半天的人说出来,即便是与李监查关系交好的她。
  也许只有像叶司簿这样的人才符合宫中明哲保身的活命法则,她知道问题的根本,但她不会去较真,当个糊涂的人很多时候会比清醒的人更轻松自在。
  但温浓可以从中看出叶司簿与李监查的关系是真的好,她将唯一的良心交给了温浓,因为知道比起她一个小小的司簿,有信王作后盾的温浓更适合去碰这桩事。
  从前的温浓也是叶司簿这样唯我利己的类型,因为上辈子的她比叶司簿更加渺小而脆弱,也许小小的一记拳头就能把她打得满地找牙,根本不堪受到任何冲击。
  但这辈子却不一样了,她有迎难而上的资本,她有陆涟青!
  温浓顿觉热血沸腾,她想替李监查做点什么,哪怕只是一点点。温浓给李监查掖好被褥,出门拐弯打算追上叶司簿,可惜她没遇见叶司簿,出门不慎撞翻了药徒手里的托盘。
  “啊!”
  药徒一声惨叫,饶是温浓眼疾手快,仍然没能接住盛有药汗的汤碗,把那碗药给掀翻了。
  温浓心虚得五体投地,灰溜溜替小药徒捡碎片:“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要被骂死了!”生怕挨骂药徒也就十三四岁的半大小孩,一时情绪激动差点没哭出来,温浓理亏在先,不好意思让人家替自己挨骂受罪,于是自告奋勇帮他把重新煎药送药的活给扛下来。
  直到她利索把药端到了人家病房门前,温浓才意识不该逞这么好心的。
  因为这里住的不是别人,正是那日张院使千叮万嘱让她别靠近的忠国公他老人家的病房。
  温浓站在门口踌躇不安,迟迟没有推开门,挣扎着要不要把小药徒给喊回来,正在这时屋里传来一道苍老的哑嗓:“进来。”
  这下想跑都跑不成了,温浓不得不硬起头皮敲开那扇薄弱的门板。
  屋里并没有如预想那般充满了沉闷的病气与药味,床的侧面一扇窗口半开,老人背身就坐在窗的面前,温浓看不见那人的脸,只能瞧见一头沧桑的白发,以及垂垂老矣的背面:“把药放下吧。”
  温浓小心翼翼把药碗重下,趁老人没有注意到她,作势就要不动声色地赶紧退出屋外去。
  却不想老人忽然发出震耳欲聋的咳嗽,那动静仿佛能够把他整把骨头给震散,吓得温浓赶紧从桌上倒了杯温水给他送过去:“您老没事吧?”
  老人家边咳边抖着双手,好不容易接过那杯水,勉强啜了两口止住了剧烈的咳嗽:“谢、谢谢你。”
  温浓不停给他顺背,直到他的气势渐渐平复,这才长松一口气。
  “你是……”
  老人家目光一抬,本可以不与他打照面的温浓就这么曝露了。那一眼说不出的古怪与违和,温浓心怕他老眼昏花把自己错认成郭婉宁,忙不迭喊道:“奴婢给忠国公请安。”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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