庙堂之高(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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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为家中长子,回来之后的容昱上侍奉母亲吉荣,下教导妹妹容昀、容昫和容暧,却唯独管束不了弟弟容显,以及妻谢氏。
  母亲吉荣对谢氏这位身份高贵的额儿媳妇千般万般满意,自然处处维护这谢氏,每每容昱嘴里用来拒绝否定的“不”字都还说完,母亲吉荣就出面来维护着儿媳妇,偏一旁还总有个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容显,次次都要搅闹得容昱头疼,末了还要被母亲念经一样数落一遍,说什么能攀上谢家不容易,叫他一定要让着谢氏宠着谢氏。
  直到这天,来自缉安司的武侯们押着一个人敲开容宅的大门。
  谢氏亦是百般没有想到,时隔六七年,她再见温离楼时会是这样一个场景。
  身如玉山的男子端立在正厅之下,眉眼如故,却更比年少时多了几分沉稳。
  谢氏看见这人眉眼无波地朝闻声出来的容昱叉手,尊敬疏离,不卑不亢,“下官歆阳缉安司温离楼,手中所查之案牵扯大相公府上人员,叨扰失礼之处请见谅,”
  这声音也比谢氏记忆力的温润清俊更多了坚定与低沉,岁月果然都放过了那些生来就有得天独厚条件的人。
  那厢,温离楼也不等叉手回礼的容昱开口说话,直接向旁边偏了偏头,手下武侯将女子从后面押上前来。
  温大人公事公办道:“请大相公辨认,此女可是贵府中人?”
  容昱脸色阴沉,未出声,后面的谢氏终于挣开左右阻拦冲出来,直越过容昱而来到正厅的台阶前,与温离楼间距离可谓一步之遥。
  有那么一眨眼的瞬间,温离楼愣了下,旋即颔首后退两步,视线落在台阶旁边的富贵盆栽上,“想来她是夫人您的人了,某敢问夫人,您身边可有一位唤作彩蝶的女侍?”
  彩蝶正是谢氏的那个贴身女侍,是她自幼的伴儿。
  谢氏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心还在砰砰砰跳个不停,人却下意识地往后退,直退到容昱身旁,顿了顿,年轻的夫人神色倨傲道:“彩蝶乃我容门谢氏所有之奴,司官欲以何罪拿人?若罪实,某不包庇,如若罪伪,大相公府必咎司官大人失职渎职之过!”
  温离楼暗暗慨叹,谢氏还是和以前一样牙尖嘴利又气势汹汹,官场混迹多年不是没有见过朱紫公侯,温离楼绕过谢氏,再次向容昱叉手,道:“此案涉及人命官司,国朝律法如剑悬顶,歆阳官不敢有丝毫懈怠,敢请大相公示。”
  简简单单几句话罢了,即点出事情严重性,委婉警告容昱不要插手,又当着众人的面给足了容昱这位内阁大相公面子,逼得容昱不得不开口答应午后带走谢氏的贴身女侍彩蝶。
  若不是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容昱简直就要拍手叫好了,真真是好一个缉安司司正温离楼......也不愧是叫谢氏念念不忘许多年的人。
  吉荣闻讯从别苑赶过来的时候,缉安司的武侯们已经撤走了。
  三房看热闹的人还躲在月亮门后交头接耳,吉荣找来东院,被容昱安排的人拦在了门外。
  他拉着谢氏的小臂,几乎是用拖的把人拉进起卧的屋里,砰一声揣上房门,沉声低叱道:“这下你满意了?!!”
  谢氏被男人的大力推搡带得脚下踉跄了几下,后腰磕在了茶几上才算勉强稳住身形,闻言冷冷笑出声来,“是啊,如此我就满意了,容大相公丁忧期间,发妻与女弟皆卷入人命案子,传出去之后,相公你怕不是要被御史台扒得没了遮羞布呢。”
  容昱怒得胸膛不断起伏,深吸长出几口气后,他终是甩袖离开。
  屋门被怒发冲冠的人随手拍上后,吃痛的谢氏在忍不住,冷汗从额角冒出,她一手抓着茶几边缘,一手按着被磕到的后腰,脸色惨白,一动不动......
  .
  读书人有读书人的样子,官老爷有官老爷的架子,神色慌张和失足狂奔两种现象是不允许在四品以上大员身上出现的,容昱居高官多年,即便觉得事情已经火烧眉毛了,他寻来容苏明这里时那表现也只是叫人觉得他隐隐有几分焦急。
  容苏明却看出了长兄的真实反应,不由得跟着紧张,“既是温离楼亲自拿人,那就说明大嫂嫂女侍的罪是证据确凿了,阿兄你来寻我前可听了大嫂嫂如何说?事情......事情当真是她指示,还是说一切都是那女侍为主不平而擅自谋划的?”
  “我本安排有人阻拦她......”顿了顿,容昱抬眸看向二妹妹,沙哑道:“终究是我大意,竟然低估了温离楼。”
  容苏明旋即察觉到长兄之言里有自己从来不知情的东西,蹙了下眉,道:“阿兄可知我与那温离楼是挚友?”
  “如何不知,”容昱咧嘴,道:“那些年他在国学念书,谈笑鸿儒,往来权贵,你大嫂嫂以前......你知道的。”
  兄长的话语那般苦涩,容苏明也是知道的,她沉吟片刻,道:“那阿兄当知晓温离楼执法秉公,我能做的,最多就是帮阿兄打听一二。”
  打听一二实话。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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