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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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湛与苏渊虽是打小相识,但向来不对付,两府都是朝中新秀,之间也较着劲儿,若不是有个陈衿在中间常年打着马虎眼,两人怕早就打起来了。
  柳湛可不是什么一见钟情的主儿,只因在寿宴上听了苏渊的那番话,他才故意去问宁姝名姓的,就是不想让苏渊舒坦。
  如今听了马车里这出话,只觉得苏渊和宁柔真是天生一对,活该凑一起去了。
  他回家便将这事儿告诉了自己母亲,柳府夫人联想到晋国公夫人今日未求下赐婚,心里已经明白了一半儿,太后这是不满意晋国公府这出换婚呢。
  柳府夫人这便打起主意,若是自己去太后那儿求了儿子和这宁府嫡长女的赐婚呢?一来可得太后青眼,柳府自然在皇上那儿就高了一等;二来则是能将晋国公夫人好好气上一气。
  宁姝回到自己院里,将秘葵由袖子里取出,又拿软布小心擦拭,将这盏秘色瓷整理的干干净净,这才搁回多宝阁上。
  瓷件们早已等不及了,纷纷开口问今日寿宴境况。宁姝由着桐枝给自己洗漱,外间秘葵说的风生水起,尤其是行刺的那一部分跌宕起伏,引得旁瓷惊呼连连。
  未出片刻,惊呼又变成了对苏渊的厌憎之语。
  原本对于他们来说,拿瓷器当靶子的苏渊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坏人,但碍着宁姝处境便也从未提起,还期盼着她能早日嫁到晋国公府去过好日子。可如今这人换婚约不说,还自大狂妄冤枉姝姝,不能忍!喷他!连带着宁柔宁赵氏打包,一个都不能放过!
  宁姝收拾完,由外面桌面上抱了孔雀蓝釉罐摸了几下,掀开帘子带到自己床边去了。
  瓷器们早就习惯她对待小孔雀独一份了,明明是不会说话的瓷器,可能连生魂都没有,但是宁姝就是格外喜欢他,安寝的时候也只带他一个进去。
  “晚安,小孔雀。”宁姝冲着孔雀蓝釉罐笑了笑:“今晚你不在这里,对不对?”
  她不知道,她只是感觉。就像感觉小孔雀其实是会说话的一样,此刻也感觉小孔雀不在,只留下了个瓷罐子陪自己。
  ——
  三日之内,荀翊利落妥善地处置完刘师行刺的相关人员。轻的重的,仔细巧妙地维护好朝中那微妙的平衡。
  他不能逼得太紧,太紧太急便会破了这平衡。一方搏命反噬难保会引来不堪后果,凡事从缓,但却不能心有柔肠。
  戴庸见他忙完,这才在旁小心翼翼的说道:“皇上,几日都未去太后那儿了。因着之前那事儿,太后问过好多次,生怕皇上身子抱恙。”
  荀翊略点了下头:“走吧。”
  他这母后,说疏不疏,是他唯一的亲人,但说亲又不亲。
  他打小未在母亲身旁长大,吃了许多苦只求保住性命。外戚当权,但凡不是皇后生的,那便是皇子不当皇子,公主不当公主,后宫里有的是法子能让你名正言顺的没了。
  由肚子里就一尸两命的;害个风寒无端端没了的;冬日跌进池水里冻死的,花样百出。到了最后,连先皇都不敢再宠幸后宫了。
  荀翊便是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所以他装作痴痴傻傻,提防着身边的每个人,刘师这般雕虫小技他早已领教无数次,如今又岂会看在眼里。
  先皇病逝的时候只剩他一个皇子,内戚见是他,以为痴傻好欺就扶他继承皇位,可谁知少年皇帝是只乔装的野兽,暗中培植己系,待到内戚惊觉大事不好的时候,早已经被哄着签了认罪状,没了脑袋。
  这一路走来,荀翊的身旁从未有过其他人,更别提这位性格柔弱的太后了。
  可生母依旧是生母,有了她,朝中才能有些人情味,荀翊才不至显得手段太过。
  “皇上快歇歇,今日定又劳累了。”一见皇上来了,太后连忙说道,又吩咐嬷嬷将早就焙好的川贝银梨汤端上来,“皇上喝些,秋日天干,这汤羹最是去火润肺腑不过。”
  “多谢母后。”荀翊将汤碗放在一旁,倒也不急,说道:“想必这汤羹定然好用,母后近日气色颇好。”
  太后下意识地轻抚了下自己的面庞,这又笑道:“这倒不是汤羹的好处。是前几日寿宴宁府送上来的。也不知道哪儿来的配方,用起来麻烦是麻烦些,但敷在脸上却极为舒服,甚至比宫里采制的膏方还好用些。”
  “哦?”荀翊问道:“可是自己做的?”
  “是。”太后应着,让宫女去里间取了膏方来递与皇上:“眼见着寒冬便来了,皇上拿去涂涂手罢。”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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