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天劫(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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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简单,”无名抛起匕首,在下落时准确接住,指尖捏着匕首的刃,却没有被伤到,展示自己与兵器之间的默契,告诉卫箴,“让它们相信你。”
  “你说很简单,”卫箴耸肩,问,“可怎么做到?”
  “多打几场。”无名简要地说,“兵器会不信你,有两个原因:一是你武学的根基太弱,甚至远不如兵器中的灵,它们不信你能够打胜仗;二则是你一定曾经失信于它们,所以它们才会在伤人时犹豫、自己辨认。”
  岑雪枝远远听着,觉得无名说得可太对了,对枷锁比卫箴了解得还深,不愧是她自己死后附灵的兵器……
  “唯一解决的办法就是,”无名持匕首指向卫箴,道,“从现在起,到文先生回来,你都不能停止训练,试着指挥它们,直到你能靠自己的判断伤到我的时候,它们才肯相信你。”
  卫箴从善如流。
  两人于是在思过崖上对打了三天,不曾有片刻休息。
  这期间,岑雪枝又与灵通君见了一面。
  那是第二天的夜里,岑雪枝没有去思过崖亭前守着卫箴与无名,而是独自一人去了安禅古渡。
  岑雪枝停在桥上,看着溪水中红黄两色交织的锦鲤与落叶,对着空气问道:“你在吗?度厄上人,或者说……灵通君?”
  灵通君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身后,走到他身边,也扶着栏杆看着流水,问:“你怎么猜到的?”
  “画中天地有限,文先生纵使再有过目不忘的本领,也不能把一切都记载下来。人物、法器、古籍,这些她都能复原,唯独卦相,她不可能全都知晓,”岑雪枝捻起栏杆上的一缕红布,道,“因为一个人只能算一次,第二次就不准了,对吗?”
  灵通君轻笑:“对。”
  “那我的卦相呢,你应该不会是在敷衍我的吧?”岑雪枝问。
  “不是,”灵通君手中转着笔,得意道,“东西是死的,人却是活的,我在这画中年复一年地守着玉郎君,怎么会连这点卦相都解不明白?放心吧,我给你算的姻缘,是玉京的卦,天下第一准。”
  “圆又缺,缺又圆,低低密密要周旋……这么模棱两可的话,准又有什么用?”岑雪枝松开那片红布,道,“还不如你一句威胁来得干脆。”
  “你叫我出来,不会就是要问这无聊问题吧?”灵通君转头,伸手,摸了一把岑雪枝光滑白嫩的脸,说,“要不是看在你长得漂亮的份上,我才懒得陪你闲聊。”
  “不,当然不是。”岑雪枝歪了歪头,躲开他的手,继续问道,“我这两天一直在想一件事,就是你为什么会出现在白露楼里,引导魏影从入魔,现在又要我们杀了他。”
  “你觉得我有必要告诉你答案吗?”灵通君随手接住一片落叶,撕碎,抛入河水中,长叹一声,“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秋凉,我不过是个爱看戏的人,你们演就罢了,费什么话?”
  岑雪枝的神情沉静,看着他的眼睛道:“因为你的目的,不在于陷害魏影从,也不在于诛杀魏影从,而是在于文先生,我说的对吗?”
  灵通君转笔的手停了下来,笑得邪气十足:“我开始对你感兴趣了。”
  岑雪枝肯定地说:“即使那天你不在白露楼挑拨,魏影从也早晚会踏上魔道,而文先生一直密切关注着他,也早晚会出手阻止、被他暗下黑手,所以你只是把这件事提前了,在我与卫箴的面前做戏,好让我们出手,救文先生一命。”
  “继续说,”灵通君慵懒地靠着栏杆,“证据呢?”
  “证据就是你的第一次现身。”岑雪枝娓娓道来,“在边府时,你化作魏影从的模样,突然阻拦卫箴,表面上是要试他兵器,其则是在拖延时间,因为我们若能多在边府待上两天,文先生便会前来求援,而我们听过她的求援后只要不弃之不理,就能达成你的目的,在白露楼救下文先生——
  “你身为妖,原型是《社稷图》,救下了《社稷图》的作者,也就相当于救下了你。”
  “你说得有理有据,连我都差点相信了,”灵通君嗤笑着,眼神中却不再有笑意,“那请你再为我解释解释,我为什么要阻拦连彩蝶抢还魂丹、要杀魏影从和明镜散人呢?”
  “我猜,是因为改动之处太多,这张图已经快要承受不住了,”岑雪枝轻轻一笑,试探道,“对吗?”
  灵通君彻底收拾了笑容,沉下脸问她:“你是怎么发现的?”
  岑雪枝心里松了口气:太好了,猜中了!
  “天字号出关,是谁都不知道的秘密,连彩蝶却能买通她为自己保驾护航,一定是和段三公子做了一笔代价颇高的交易,但连彩蝶手里的筹码不多,压给了生死门,就意味着背叛了明镜山,而他本可以不背叛明镜山,除非他与魏影从有仇……”岑雪枝停顿住,“这一切都是因为你,你将魏影从入魔的时间提前了,才造成了当初我在常家听到的剖丹现场,你是这张图的主人,应该清楚得很吧。”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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