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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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新回到学校后的生活比陶风澈想象中还要平静许多。
  他刚从枪林弹雨中走了一圈,即便没遭什么罪,又在家里调养了一个星期,但时不时地却还是会被震耳欲聋的枪声所惊醒。
  炸裂的帷幕与残肢断骸填满了他的梦境,铺天盖地的血色下,太阳穴被冰冷枪口抵住的触感犹如附骨之疽.
  他在黑暗中瞪大了眼,大口大口地用力呼吸,直至新鲜空气终于充盈了他的肺部;又将枕头底下压着的格洛克34拿出来拆卸一遍后重新组装,这才抽了张纸巾,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然后他躺回床上,强迫自己重新回到了睡梦之中——第二天还要早起上学。
  乍一回到学校与家两点一线,全身心投入到学习之中的规律性生活,陶风澈一开始总感觉有些古怪,好在他适应的速度很快。
  时光如同潮水般向前逝去,十月下旬,陶风澈忽然接到了一通电话。
  即便是多年以后,陶风澈都一直将那一天记得清清楚楚,甚至都不用闭上双眼,所有的蛛丝马迹便都纤毫毕现地呈现在了他的眼前——
  那是十月二十三日,星期六。
  随月生开了一早上的视频会议,午饭后总算是闲了下来,陶风澈便将写作业的计划往后推了推,约他去靶场练枪。
  随月生欣然同意。
  气温已经稳定在了适度左右,陶风澈还顽强地拒绝着徐松让他穿秋裤的要求,随月生却已经穿上了厚重的毛呢大衣,连围巾都围上了,整个人看着平白无故小了好几岁。
  陶风澈看得又心动又心疼,塞给他一个巴掌大的小热水袋,又牵住随月生的另一只手,拽在掌心里捂着。
  “就几步路,走快点就到了。”随月生有些不自然地动了动手,却也没真的将手收回去。
  陶风澈早就习惯了随遇色的别扭劲,根本就不接他的话茬,只微微一笑,把随月生的手握得更紧了一些。
  过两天得盯着哥哥戴手套了。陶风澈想着。
  两人手牵着手,沉默着走了一段路,随月生忽然抬头打量了下路旁栽种的树木:“徐伯前两天不是说桂花已经开了吗?”
  “别找了哥,这是雪松,本来就不开花的,桂花树得往凉亭的方向走。”陶风澈憋着笑看他找了好一会儿,才揶揄地开口,“芙蓉和木槿也不在这一片,你顺着这条道往下走,只能看见梧桐。”
  随月生十年前就分不清陶家祖宅中栽种的这些树木,可陶风澈没想到他十年后还是一样分不清。
  随月生的脸上有一闪而过的窘迫,陶风澈连忙生硬地转移话题:“哥哥是想看花?那等会儿我们从靶场出来之后去花房一趟。”
  随月生立刻顺着台阶施施然地下来了:“花房里的菊花开了?”
  “嗯,早上晨跑的时候去看了一眼,墨王和瀑水流冰都开得很漂亮。”他软下嗓子撒娇,“哥哥等会儿陪我再去看一眼吧?是我想看的,跟哥哥没关系。”
  “唔。”随月生含糊一句,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陶风澈知道随月生这便是同意了,目光在周遭转过一圈,发现没人后便迅速凑过去,在随月生的脸上亲了一口。
  随月生瞥了他一眼。
  陶风澈状似无辜:“我看过了,这附近没人,巡逻的保镖早就走远了。”
  狗狗眼眨呀眨,装得十成十的纯良,内心的小算盘指不定拨得多响呢。
  随月生低低地笑了一声,看破不说破,干脆利落地偏过头,回了陶风澈一个结结实实的吻。
  两人身高相仿,陶风澈要稍微高上一些,但接吻时这些微的差距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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