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1)(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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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总管替邹王抚着心口,闻言赶紧摇头:大师,你是不是搞错了?这城中的恶鬼是谁都不可能是步将军,步将军明明封在偏殿,无论是尸身还是魂魄都在偏殿封禁度化,绝不可能在宫外。
  封禁度化?叶清砚听到这个奇怪的词汇。
  大总管看了眼邹王,看邹王没反对,这才继续开口:三十年前步将军化成厉鬼害了宫里不少人命,因为将军手上沾了人命,很可能会不入轮回,所以高侯爷带来的高人就说需要将步将军的魂魄封禁在宫里四十年,用四十年锁魂来度化步将军,让步将军洗脱一身的罪孽,等到了期限也就能入轮回,转世为人。
  叶清砚听完匪夷所思盯着大总管,最后落在邹王面上:谁告诉你们厉鬼害人命能度化?那位得道高人?
  大概是叶清砚的表情太过奇怪,让邹王心底的不安变成绝望:难道不是这般?
  叶清砚叹息一声:贫道可以肯定的告诉你们,从古至今都没有先例,一旦厉鬼手上沾了无辜之人的性命,要么入地府永世不得超生,要么被除掉魂飞魄散,永不存于世间,再无转世的可能。
  邹王再也没忍住,浑身一软,倒在龙椅上,他眼神空空望着叶清砚,苍白的嘴唇喃喃摇头:不会的不会的他是想让他别走那么快,等等他,好让他们一起再入轮回,下辈子再当兄弟,他从未想过要让他不入轮回,他从未想过
  他们骗了他,骗了他
  叶清砚看到这一幕,觉得邹王也不像是对步将军能下狠手的人,怕是当年的事有隐情,他叹息一声:有一点贫道能肯定,步将军的魂魄这些年,怕是根本没在偏殿,从始至终都只在城内被封禁着,不知怎么不久前突然跑了出来。可因为宫门上有封禁他进不来,所以干脆想蛊惑曹昀然献出人身与他人鬼合一,如此他有了身体也就不再怕封禁,也就能入得宫来报仇。
  听到报仇两个字,邹王的眼圈瞬间就红了,咬着牙,大概是知道自己被骗,怒气让他反而冷静下来:他要报仇,孤把命给他。
  叶清砚头疼:即使王上把命给他,可他心底的怨气不消,别说整个王宫,甚至整个邹国都可能成为一片炼狱,而步将军依然无法再入轮回,甚至遇到高深的大师,只会被除掉魂飞魄散,到时候,他会带着怨念消失于世间,王上忍心他即使如此,心底依然带着怨念吗?
  邹王的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几下,并未再开口。
  叶清砚:王上,当年到底发生了何事?贫道听闻你们应该关系不错,当年还是步将军将王上从边境带回,为何后来王上会除掉他?甚至将他的尸身魂魄封在偏殿?
  邹王坐在龙椅上久久不语,他眼神渐渐失了焦距,似乎重新回到三十年前,父皇重病,皇叔造反夺位,他辛苦从死地归来,如履薄冰。
  可就在这个节骨眼,他以为他最信任的好兄弟,却、却
  邹王闭上眼,遮住眼底不愿重提的旧事,可内心依然在挣扎,他不想提,不想再回忆一遍那痛苦的过往。可就像叶大师说的,同样的,他也不想让那人带着怨恨消失于世间。明明不该是这样的,明明再等十年,他们就能一起转世投胎。
  为何如今成了这般境地?
  叶清砚没有催促,一直在等,等邹王开口。
  不知过了多久,邹王终究还是舍不得,他颓败坐在那里,一直挺直的背脊在这一刻微微弯下,像是他过往三十年的坚持,一切都成了虚空。
  三十年前,孤在边境受困,最后一战却被皇叔算计陷害,几乎所有人命丧死地,是那人将孤从死地救了回来。孤与他认识多年,是孤一手将他提拔上来的,他对孤的忠心从数次救孤于危难能体现出,孤示他为过命的兄弟,曾想过日后定会好生报答。只可惜,这一切都只是孤一厢情愿,孤以为的救命,不过是获得孤好感的筹码。这些筹码一点点在孤心中的重量加深,最后让孤成为覆灭邹国的刽子手。邹王慢慢睁开眼,眼底猩红一片,却反而冷静很多,淡漠的,仿佛周遭一切都不能引起他半分情绪波动。
  叶清砚意外:覆灭邹国?难道步将军是敌国的人?
  邹王苦笑一声:如果是那般倒是还好,若是敌国将领,也许孤不会选择走这么一条路,可孤与他之间的血海深仇,只能你死我亡。所以,孤选了生。而处于他对立面的那人,只能是死。
  可这么多年的兄弟情义,又哪里是这般能够立刻消失,他想着,这辈子他们之间横着国恨家仇,不能当兄弟,那下辈子,他们再当一世兄弟。
  叶清砚皱眉:血海深仇?他对邹国过往不了解,不过能让对方不惜忍辱负重将邹国覆灭,怕不是一般的仇。
  邹王缓缓道出对方的真实身份:他是前朝太子,当年,是孤的父皇起义率领众将将前朝覆灭,改国号为邹。原本所有人都以为前太子也死了,可谁知他不仅活了下来,还忍辱负重多年后来到孤身边,成为孤身边的一个侍卫,后来,因为数次救了孤获得重用甚至当年皇叔之所以会谋反,也是前朝挑唆。而那时候,孤与他回到邹城,唯一能信任的就只有他,父皇驾崩那一日,孤几乎以为自己撑不住,可谁知就在这个节骨眼,孤却知晓了真相。
  当年还不是高侯爷的高大人找到他时,他根本不信,绝不相信自己最信任的人会是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可结果呢,他高估了自己。
  当亲耳听到那人与前朝余孽密谋如何在他登基时将所有朝臣困于祖祠一把火烧死,逼他成为傀儡,亲眼瞧着那人重新掌管邹国,改回前朝国号。
  他就站在那里,听着他们密谋,浑身的血液逆流,时隔三十年他都记得对方当时提及他时的冷漠与残忍。
  仿佛他在对方眼里,不过是一个随意能被愚弄的玩意儿。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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