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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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她若想吃别的,他也能变了法地全部做出来。
  在妻子怀孕时,他甚至凌晨两三点都会起灶,比起爷爷当年照顾奶奶有过之无不及,只是一味的惯着,奶奶担心自家儿子吃不消,霍戚便憨笑,放在嘴边的始终是那四个字:“瑶瑶喜欢。”
  该是幸福的。
  许初年直至现在都忘不了,促使他在一年后离家出走的缘由,是因娘频频抱着他借“出去玩”的名义离开霍家。
  离镇子偏远有处招待所,娘亲会牵着他进到一间房里,那男人来开门,先弯下腰向他笑,殷勤讨好地将外国的零食塞到他手上,娘再推着他到阳台,把阳台的玻璃门关起,拉上窗帘。
  那会年末,霍戚忙的很,镇子里时常阴风阵阵,远处常年幽绿的山头萦着深雾,在那天更是浓了。
  屋子里渐渐响起粗喘,隆起的被褥凌乱起伏着,能见暴露在外的女人的脚趾蜷了起来,而隔着布帘,男孩只听得见呼啸的风,手里的零食在不知觉间跌落在地。
  过了惊蛰。
  有一天,夜里正睡得香,房内猛地炸开母亲的尖叫,状若疯癫,简直要掀起梁顶,那年他已经独住,闻声迅速套好衣服趴到门上,慢慢地拉开一条缝。
  男孩从缝间露出单只大眼,又竖起耳朵听,犹豫着,还是选择推门走到外面,因为父母的院子就在前方,他听到娘还在叫:“我告诉你,你今天必须得签字!咱们只有离婚这一个选择!!!”
  霍戚沉沉地立在桌旁,他刚回来,原本每晚要给妻子打洗脚水,可是没来得及打。
  他垂着眼,盯着桌上草拟的离婚协议书,有一栏空白,另一栏是她的签名,伴随她的话,那一个一个字无法阻挡地汇成海啸,穿刺过太阳穴,撕扯翻绞,扯得四处欲裂的疼。
  他指骨攥的发白,紧了紧,缓缓松开,露出掌心里四个殷红的月牙,抬头看向妻子,看着那张歇斯底里,依然是他熟悉的眉眼,依稀如初。
  他张嘴,每说一个字,都是啃着自己的血肉那样生钝吃力:“……我们好好过日子。”
  这就是既往不咎了。
  崔瑶受了打击,刹那停了停,盘起的头发俱乱,身体里生生地有刀子在剜心剜骨,哭得不像样子,揪扯着头发颤声又道:“为什么,你还不明白吗?霍戚,他是我的初恋,我一直没有忘了他,而且我已经和他睡过了,明天就要一起回安州,他会带我出国!会给我想要的生活!!”
  吵闹声很大,但奶奶的院子离得远,到后来,是管家匆匆将他带回了房,让他睡觉。
  第二天夜晚,他趴在门上,注视着对面的门,夜已经极深了,其他人都在睡梦里,天边悬着月牙儿,他看到父亲一身红衣抱着母亲出门来,母亲也穿着嫁衣,许长的裙摆垂至父亲的膝盖前,正睡得沉。
  他们一路就进了佛堂。
  然后,再没出来过。
  霍宅里的人大惊失色,奶奶急了,白日找人到处寻,房间里儿子儿媳的行李都在,可是无论怎么找,到了晚上还一无所获,哪怕是佛堂,都干干净净的,没有半片影子。
  最后一晚没有月亮,夜色绸软沉闷。
  不多时,划过一道响雷,雨珠接连砸下,敲打着瓦片的声响越是大了起来,形成水帘从屋檐倾泻。
  屋内,与之不同的格外安静。
  佛堂里,几盏烛火虚虚的笼罩着众多牌位,两边墙上悬着白帘。
  小男孩找遍了所有角落,胡乱地按到开关,一道闷响,桌案后的石门徐徐开启,扑散开灰尘,他才知道,偌大的宅子里竟然深藏暗室。
  但现在回想起,霍宅年份太久,修筑的年代远超明朝时期,又因明清年间战乱从未停止过,先祖加修暗室便是为了提防意外。
  小男孩没再犹豫,拿起桌案上的蜡烛走进去,石门轰然合起。
  呛鼻的血味森冷扑面。
  随即回忆中断。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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