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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缓缓蹲下身,凝视贺听风的睡颜。其实不应当称之为眠,贺听风早已不用服从凡人的生活规律,只用每晚吸收日月精华,便可精进修为。
  慎楼很清楚贺听风这些年为他做了什么,虽然决裂已足百年,但对方从没有一日道出二人决裂的原因,哪怕外人问起,都无一例外说他出门历练。
  于是慎楼分明顶着个魔尊的称谓,却多年来仍只是仙门世家眼里的,贺听风的徒弟。
  他为吸引仙君视线,在这百年间不知做了多少错事,而事后的烂摊子却由贺听风收拾。
  慎楼恍然意识到,他师尊其实隐隐对他留了情,可当初决裂之时,贺听风的背影太过决狠心,还是让他断了求原谅的心思。
  这一断,就是一百年。
  他曾不止一次后悔修炼禁术,但木已成舟,后悔药难寻。
  若非贺听风恰巧失忆,也许再过很久,慎楼都没有机会再靠近对方。
  失去记忆的贺听风实在太过温柔,慎楼就这样看着,几乎想大逆不道地抚摸师尊的白发。
  但蠢蠢欲动的手终是沉寂,慎楼叹了口气,开门离去。
  以至于恰好错过,身后之人微颤的睫翼。冰魄般的蓝瞳悄然睁开,露出仙君茫然懵懂的半张脸。
  贺听风静静看了片刻,又重新敛下眸子。
  第八章
  无数的平安符缠绕在古树上,待风一吹,就叮当作响。别处古庙的梵钟也应声敲起,与铃声协同,相得益彰。
  五洲大地飞升成圣者皆有信徒,仙君靠满足心愿或促成姻缘积累功德。平安符对应心愿,同心结则为姻缘。
  无上晴的同心结总是很少,零星于古树后方小小一株树上,大约是民间大都将贺听风供奉为武皇,以求取飞升之机。
  有枚松散的符轻颤了下,细绳被风解开,当即被一只如玉的手攥在掌心。
  慎楼头顶幂篱,高坐枝干之上,前额垂下两缕青丝,其余于后方倾泻如墨。俊美无俦的脸上散漫而慵懒,右腿曲起,捏住平安符的手肘正支楞在上方。
  将平安符拿在手中把玩片刻,葱白指尖轻轻一点,本为实物的平安符霎时如烟尘般消散。
  也不知哪个凡人如此走运,轻易便了却心愿。
  忽而有脚步声传来,来者似是刻意制造出声响,让其中的捣蛋鬼可以提前隐藏。
  慎楼突然发现,自己刚才似乎又无意识捣了乱,心里一紧,竟有些忐忑不安。
  翻身跃下,衣摆便随之曳地。他背靠着古树,努力表现得淡定,将紧张感一扫而空,眼底是堪堪伪装好的无辜。
  他心里装着事,一夜未眠,游走无上晴时恰好路过此处,便停在树下。其实慎楼没少给贺听风捣乱,曾经为了让对方看自己一眼,不惜毁去仙君提前设好的宴席。
  更有甚者,将贺听风准备赠予好友的画抢走,至今,那幅半成品还挂在十方狱。
  慎楼抽了抽嘴角,心道自己当初怎么做了这么多破事,怪不得师尊那么讨厌他,一直不肯同他相见,这不活该吗?
  突然,熟悉的空灵嗓音隔风传来,直直飘荡到慎楼的耳畔,让他半退缩的脚步停滞。
  怎么躲到这里来了,是害怕师尊抽查你功课吗?
  看着逐渐走近的月白色身影,慎楼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打消了掉头就走的念头,微微俯下身拜礼:师尊。
  一边躬身,一边默默祈祷,希望对方今日别让他再炼气。那般近乎凌迟的痛苦非常人能承受,饶是大名鼎鼎的十方狱魔王,身体都稍稍有些吃不消。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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