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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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整个背部传来一种好像被什么东西闷闷地猛烈撞击了一番似的,造成我的脑子一阵嗡嗡嗡的乱想,胸口也因为撞击的关系痉挛,以至于呼吸不畅。可是即便如此我的手脚并未因此而受伤,我忍住呼吸不畅的痛苦,迅速狼狈地往远处爬。这回我不敢再拼死搏斗了,因为我知道结果只可能是我再度打到一团烟雾而已。在爬动的时候那股吸力还在慢慢地把我往后拉,我自问力气不算小,而拉我的那股力气感觉也没有多大,但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却始终抗衡不过。
  就在这个时候,眼前突然白光一闪,一个长长的带状物在我的从我的右耳侧略过,朝着魈的方向冲了过去,我的鼻子里问道一股淡淡的腥味,我知道,那道白光就是甘木。如果说连我都这么狼狈,甘木自然不可能是对手。而且从我们找到甘木的时候开始,我就知道这条大蛇被吓得挺惨,连冷血动物都这么害怕,我起初还怀有一丝侥幸,此刻甚至连想都不敢去想了。
  我本来想大声喝止甘木,但是话还没出口,突然腿上一松,那股子拉着我的吸力竟然好像消失了一般。我没有多犹豫,迅速往外蹭蹭爬了几步,然后扶着树站了起来。只见眼前这个黑色的人形,竟然好像是在浑身上下挠痒痒一样,想要试图去抓一样东西,而它每次都好像略微地慢了一点。于是我只见到一条白色的好像绸带似的东西不断在黑色的烟雾中腾来腾去,那种感觉很像当年还在家乡的时候,每到过年就能够看到街上的人舞龙的样子。
  毫无疑问,甘木为了救我,奋不顾身地冲上去和“魈”缠斗在了一起,这个举动让我特别感动,于是我知道我必须做点什么。否则甘木绝对不是这家伙的对手。情急之下,我伸手到包里抓出了一把米,这把米曾经是我用来问米和铺设米阵的时候用的,本来就在神灵香火之前敬奉过多日,于是我抓起一把米就朝着魈洒了过去,米粒穿过黑色的烟雾,在其伸出冒出一丁点蓝色的电火花,接着从这个黑色的大轮廓来看,似乎我刚才洒米的动作引起了它的不爽,于是他发出那种极其尖锐,好像是一种猴子在尖叫的声音,而这个声音震耳欲聋。声音传来的时候,我甚至感觉我严重的世界都随之因为声音太大而微微倾斜了一下。
  这说明洒米是有用的,只不过用途不大。原本在来这里之前,我们预料到会有一场恶战,甚至还计划好了如何开展反击,可是当真正面临的时候,才发现那一切都只不过是纸上谈兵。也许这个魈是我们闯关以来最懂得拿捏敌人心智,而从内部进行攻破的家伙,从它那几次差一点就毫无破绽的幻象,不难看出这家伙虽然是鬼怪,但是智力却相当之高。
  而且他似乎从一开始就在刻意将我们三人分开,而重点对付的对象,就是秦不空。大概从我们进山开始,它就察觉到秦不空的身上带着一样可以对它造成很大伤害的武器,也就是那根我到现在也不知道在哪儿的金刚橛。
  当时吧,心里还是有些绝望的。因为我们并不是没有机会战胜对方,而是被对方占据了先机,从而令咱们自己变得被动了起来。洒米虽然我觉得有用,但米是有限的,这种不痛不痒的攻击,除了消耗我的体力之外,似乎没有别的用处了。想到此处,我打算再最后一搏,我要用打符来打这个鬼怪,因为打符不管对方是实体还是虚体,只要找准了对象,都能够打中,不见得一击就会死,但至少可以为我们挽回一些进攻的权利。
  趁着甘木拼死在与魈周旋着,我迅速从包里摸出符咒和鲁班尺,用笔在坤面补上了云头鬼身的“魈”字之后,就将符咒摊在左手的手心,竖着对准了那团黑漆漆的烟雾,然后用鲁班尺狠狠地朝着手心打了下去。
  我算是个耐痛的人。况且也不是没这样打过,所以一如既往地手心一阵麻酥酥的疼痛感传来之后,那魈的身体里出现了一团面积较大的蓝色电火光,这样的感觉就好像是在乌云里的闪电一样,并没有很亮,却能够清楚地被人看见。
  看样子有点作用,我开始一下接着一下地打,一边打一边朝后退,而我本身就已经站在圆形范围的边缘,再退的话虽然能够对我形成遮挡,但是很有可能被追击的时候危险就会来自于四面八方。于是我索性背靠着树,加速了口诀的念诵,以至于到后来我都听不清我嘴里到底在呢喃些什么。就这么打了七八下之后,终于把这家伙给激怒了,它不再试图去抓住正在四处和它缠斗的甘木,而是伴随着电火光的感觉,一颤一颤,但是速度却很快很猛的朝着我冲了过来。
  我心里非常害怕,但是却不敢停下手里打符的动作,直到它冲到几乎我的面前,我耳边突然传来一个声音:“用鲁班尺打它的头。”
  我还来不及分辨这声音是谁的,或者内容是真是假,于是就顺理成章地扬起手来,将手上的鲁班尺朝着魈的脑袋上好像扇耳光似的打了过去。
  第一百一十九章 .救人要紧
  这一尺子扇过去,连我自己都未在意料之中,所以“魈”对于我的这一下子,丝毫没有防备与躲闪,于是啪的一声,鲁班尺就打在了它的脸上。原本我以为我这一掌还是会挥空,就如同刚才一样,打到一团烟雾当中,但事实上这一下却好像是打在了一块带皮的树干上一样,整体来说还是硬邦邦的,但是接触的一霎那,还是有一定的软度。
  在击打的一瞬间,魈的脸上被我打中的区域出现了橙黄色的火光,好像钢铁被烧红一般。我的体型和魈的体型对比之下,简直微不足道。但是这一下却打得他踉踉跄跄往边上退了几步,脸也一下子被我抽歪了过去。在此之前,我一直都以为鲁班尺最大的作用只是用来打符,没想到竟然在此刻还能够当做武器使用,甚至比我的其他武器管用得多。
  但很快我又联想到,这大概是因为先前我已经将魈的云头鬼身字画在了符咒上,此处一旦和鲁班尺形成了乾坤面的关联之后,我的鲁班尺就能够打中对方的实体了,而且不管是打在符上还是直接打在它的身上,对他的伤害也都是挺大的。
  这一下算是我第一次有效的反击,不免信心大增。我是一个很容易被自己的情绪所左右的人,尤其是进入这个行业之后,屡屡发生的危险让我不得不强迫自己胆子变得更大一些,即便在我束手无策之际,也要留着一丝勇气用来最后一搏。于是我趁着对方踉踉跄跄地后退的时候,我立刻抓着符咒和鲁班尺,就乘胜追击了起来。
  可是我冲上去最多只打到了对方两三下,就一下子被它逃开了,这说明被我的鲁班尺打中之后还是会让它非常疼痛,它就如同起初出现的时候那样。夹带着滚滚浓烟,非常快速地朝着树林子深处逃走,很快就看不见踪影,只留下了满鼻子的臭鸡蛋味。
  我开始检查自己的身体,发现并未受伤,心里才稍微安妥了一些。这时候我四处寻找刚才在我耳边说话的那个声音,难道说我们此番前来还有别的人知道,而这人恰好是个高人,一路上不但没让我们察觉到他的存在,还在关键时刻帮了我一把?
  可是我循着刚才声音传来的方向找过去的时候,却发现只有松子躲在树后,没有别人。我问松子刚才你有没有看见除了咱们之外的其他人?松子说没有啊。我说那我听见有人在背后对我说让我用鲁班尺打对方。松子说,那句话是他说的。
  于是我更吃惊了,问他道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做有用的?松子说因为我研究过你的鲁班尺啊。我这才想到,先前他偷走了我的鲁班尺,以他的聪明,恐怕早就研究透了里边的玄妙之处。松子说道,这就好像是电器和电源一眼,单一的存在实际上并无作用,但是两者一旦配合。那就是一个单向循环的过程。就好像是你在插座上接上了台灯,那么你打开开关的话就只有这盏台灯才会发亮。这就好比你手上的尺子,此刻它的作用是专门用来打这个魈的,既然打中了第一下,就形成了关联。所以与其在符咒上打来打去的,还不如直接对准了真身打呢。
  松子说的轻描淡写的,我却心里暗暗骂娘,想说你小子未经实践就让我去冒险,万一要是没用的话估计我现在也完蛋了吧。但是话毕竟没用出口,因为事实证明松子的推论是正确的。
  松子跟着我一起走到先前甘木和魈缠斗的位置,也许是经过刚刚那一番恶战,甘木已经非常疲惫了,就连竖起脑袋都有点晃晃悠悠的,不过我检查了一下它的身子。发现却没有什么外伤,估计只是累坏了,我心里非常感激甘木在我危险的时候挺身相救,我从来都不喜欢欠谁的人情,没想到的是。今天竟然欠了甘木的,回头一定抓几只野兔好好犒劳一下它。
  我们带着甘木一起继续寻找“魈”的踪迹,既然此刻知道我的招数是可以打到对方的,底气也足了许多,还有一个原因就是,秦不空此刻迟迟没有出现,所以我们也必须找到魈,才有可能找到秦不空。顺着它逃走的方向追了三十多米,已经快要接近伯牙台的位置了,只是这树林变得比先前更加茂密了起来,这时候甘木又开始警觉地竖起了脑袋,我也立刻抓起了我的鲁班尺,鼻子里传来臭鸡蛋的味道,这说明那家伙就在附近,于是我们大家放慢了脚步,慢慢朝着深处寻找着,转过一棵树之后,却看见秦不空用一个非常舒服的姿势侧躺在树下,双手抱着这棵树的树干,手还在上下抚摸着。
  这一幕看上去非常古怪。因为秦不空的姿势就好像是一个刚刚抽过大烟的人,正在销魂一般,而他的眼神迷离,表情也似笑非笑,一副陶醉其中的样子,手还在那颗树上摸来摸去,我立刻意识到秦不空此刻是被迷惑了——前提是如果他是真正的秦不空的话。
  我不敢冒险,即便我心里认为这个秦不空就是真正的秦不空,毕竟如果说是被魈变幻出来迷惑我们的话,不应该是这么一个耐人寻味的样子才对。而且倘若对方是个假的秦不空的话,甘木应该早就察觉了才对。于是我决定冒险证明一下,我并没有叫喊秦不空的名字,而是手握弯刀朝着他走了过去,慢慢把刀尖凑到他的脸边上。秦不空却完全对我视若无睹,继续陶醉在他那个世界里,至于他此刻到底看见了什么,在幻想着什么,我却一概不知。
  我轻轻将锋利的刀尖抵在了他的左边颧骨上,轻轻一刺一拉,就划出了一道大约三分之一寸长的细小伤口,很快鲜血就从伤口里流了出来,换做正常人即便是真的刚刚抽了大烟,或者一直沉浸在美梦中。被这样的刺痛后也一定会清醒过来,可是奇怪的是秦不空竟然丝毫都没有反应,如同麻木了一般。在我确认那是秦不空之后,我便走到跟前伸手去推了两下秦不空,但是秦不空却用手把我给护开,从头到尾都没有正眼看过我,反而好像我是个碍手碍脚的人,挡住了他的销魂一样。
  正当我打算在他耳朵边大声叫喊他的名字的时候,突然头顶上传来一阵轰隆隆的声音,这声音就跟先前“魈”滚滚而来的时候一样。我立刻抬头往上看,却看见我们周围的这些树的树梢上,竟然好像是笼罩了乌云一般,黑压压的一片,但是这种黑又比乌云的颜色深了许多。而且伴随着这种轰隆隆的声音,开始朝着我们黑压压地下压了过来。
  这次由于松子离我比较远,所以我也没办法再把他给推开,于是我朝着边上一闪,却发现这团黑色烟雾在距离地面大约三四米高的时候就顺着树爬了下来,到达地面的时候又已经俨然变成了魈的黑色人形。它冲着我大吼大叫。脸上还闪烁着一些微弱的黄光,那是先前被我鲁班尺打到的痕迹,于是我再次把鲁班尺抓在手里,另一只手依旧抓着刚才打符的时候那张符咒,不由分说就开始往符咒上打去。
  我其实是想要借用激怒对方的方式将它给引过来,但是这次似乎是不管用了,虽然“魈”的身上还是会因为我的每一次击打而出现淡蓝色的电火光,而我每打一次它脸上的那些泛着黄光的地方就会变得更加亮一下,只不过它不再朝着我冲来,而松子已经躲得稍远了。估计也藏了起来。于是它就朝着秦不空的方向慢慢地靠近了过去。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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