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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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用镊子把小颗粒钳出来放进物证袋,说:“致伤工具已经清楚了,是砖头。”
  大宝赞许地点点头,说:“开颅看看,防止是他中枪后摔跌,跌倒在砖头上形成的损伤。”
  摔跌导致的损伤,会在颅脑内形成对冲伤,而直接打击所致的损伤不会有对冲伤。
  打开死者的颅骨,他的枕部果真有一小块脑挫伤,而对侧的额部则没有发现。
  “没有对冲伤,可以肯定是有人用砖头袭击了他。这一处损伤有生活反应,说明他是在中枪前被打击的。”我说,“这么小的一块脑挫伤,不足以致死也不足以致晕,但是为我们提供了一个方向,寻找可能存在的物证的方向。”
  开完颅,大宝和杨法医按常规对死者的尸体进行了全面、系统地解剖检验。大宝动刀的时候,可能是因为疲劳,一不小心用手术刀戳破了死者的胸腔。
  “哎呀,小心点儿。”杨法医说,“尸检过程是要录像的,别给当事人家属看见了,非说这一处创口是凶手形成的就完蛋了。”
  大宝用手抹了抹被他用手术刀刺出的小创口,说:“没事的,这创口这么小,这么薄,看不出来啦。而且没有生活反应,检验前我们也拍了尸体照片,不碍事,不碍事。”
  我笑着说:“杨哥,你现在被信访案件闹得草木皆兵啦。法医在尸检过程中不慎对尸体造成损伤是常有的事情,不用大惊小怪的。”
  杨法医尴尬地笑了笑,继续和大宝对尸体进行系统解剖。除了在打开死者胃部的时候,一股呛人的酒精味扑出来以外,并没有其他特殊的发现。
  在他们进行解剖的时候,我拿起死者的双手,仔细观察了一下,没有说话。
  检验完尸体后,我提出要去现场村落附近的小店吃牛肉面。除了这是我的嗜好以外,我还有别的意图。路过现场的时候,警戒带已经撤去,只留下路面上的片片血迹。我叫韩亮停了车,下车在现场周围转了一圈。不一会儿,我就用物证袋拎了一块砖头上了车。
  “林涛,一会儿你去看看这块砖头。”我说,“这是凶器。”
  大宝好奇地朝车窗外张望了一下,说:“你看这路边好多砖头,你怎么知道这是凶器?”
  我哈哈一笑,说:“因为这块砖头上黏附着血迹、毛发。”
  熬夜加之旅途的疲劳突然袭来,我们在吃完中午饭后,找了个宾馆美美地睡了一觉,等待着其他实验室的检查结果出炉。
  下午四点,我们一起来到了专案组,汇报工作的同时,也听取其他刑事技术专业的检验结果。
  “死者系被霰弹枪打中了大腿,导致股动脉破裂。因为没有得到及时救治,失血过多死亡。”我说,“除此之外,死者的枕部还有一处钝器伤,是凶手在开枪前被打击所致。这是一起命案。”
  “有点儿奇怪。”侦查员说,“经过我们的调查,死者昨天晚上和几个狐朋狗友喝酒喝到九点多,有人骑摩托车带他到现场附近,他下了车。九点半左右,死者回到家里,问他老婆要钱,他老婆不给,他踹了他老婆几脚,然后硬抢了几百块钱离开家。过了大约二十分钟,死者重新回到家里,摇摇晃晃、骂骂咧咧的,从地窖里拿出枪就离开家了。然后十点钟就出事了。”
  “嗯,是这样的,在他的裤子里发现了四百六十块钱。不过,他这不就是要去和人约架吗,怎么奇怪了?”大宝说,“肯定是他和谁吵架了,然后去打架,结果打不过人家,所以被人抢了枪,打死了呗。”
  侦查员摇摇头,说:“这个人平时喝多了酒,就喜欢寻衅滋事,这是事实。但是每次都是带着棍子带着刀,吵着喊着要去打架,一旦真的和人家遇上了,又了。而且,附近有人打麻将,并没有听见吵架打架的声音啊。”
  “你们说,会不会是这样,”我说,“死者喝多酒以后,想去和他们一起打麻将,所以去家里要钱。打麻将的时候,发生了纠纷,死者就回家里去取枪,在重新往打麻将的地方走的时候,遭到了袭击。因为是这几个打麻将的人干的,他们当然不会说听见什么声音了。”
  专案组沉寂下来,都在思考这一可能性。
  不一会儿,专案组组长拍了桌子,说:“这是最有可能的!你们去抓人吧!其他专业继续介绍情况。”
  几名侦查员应声出门。
  理化室的负责人清了清嗓子,说:“我来介绍一下理化检验的情况。死者的心血中,每100毫升血液的酒精浓度高达280毫克,达到80毫克就算醉酒了,他这个数值都接近致死量了。这说明死者是严重醉酒。在这个酒精浓度下,死者的自控能力和身体协调能力应该都非常差了。如果真的是打架,他没有多少反抗能力。”
  “严重醉酒,也是加速他失血死亡的一个因素。”大宝补充道。
  “另外,”理化室的负责人接着说,“从死者头发里提取的微量颗粒,和现场提取的砖头,认定同一。”
  “可惜,”林涛一脸惋惜,“砖头上太粗糙了,只有指印痕,没有指纹,没有获取证据、线索的条件。”
  “那枪支检验怎么样呢?”我问。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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