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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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着五老爷,他的眼前蓦然又跳出那抹含着笑意的唇角来。
  那个侯十三,明明那么软软糯糯娇娇小小的一个人,偏行动举止竟如此乖张,张嘴说着一套,手下做的又是另一套……
  好个表里不一的人儿!
  而明明给这侯十三下着很不好的定义,袁长卿却发现,偏偏他竟没法子对她心生恶感……
  ……其实,如果他愿意,只要稍加暗示,想来他四叔和老太太也很乐意顺水推舟——他甚至都能想像得到,他的“祖母”会怎么宠溺而又无奈地告诉宫里的孟贵妃,她这长孙如何只钟情于侯十三一个,叫她这做长辈的也拿他没辙,不过只要孩子喜欢,便是对方身份差了些……等等等等。
  手指再次划过五老爷的名字,袁长卿的唇角微微一提,却是没意识到,他竟又一次学着某人的标志性表情。
  正这时,小厮巨风在门外禀道:“林二爷来了。”
  袁长卿从沉思中回神,一边卷起书案上的族谱图,一边道了声“请”。
  那林如亭进来时,见他站在书案后,便笑道:“没打扰你吧?”
  “哪里。”袁长卿说着,过去将林如亭引到一旁的桌边坐了,又问道:“师兄怎么来了?这时候不是该在学里的吗?”
  林如亭笑道:“还不是为了你。昨儿祖父考较功课时,你把我和如轩都比了下去,祖父起了爱才之心,叫我来问问你,可愿意来梅山书院读书?”
  这林如亭正是林仲海的长子,林如稚的亲兄长。虽说他父亲在京城杏林书院任职,他却是自幼就被留在梅山书院里读书,顺便也帮着大堂兄和伯父祖父做些书院的日常事务。
  另一个小厮景风奉上茶水。袁长卿顿了顿,才带着几分肯定道:“这怕是老师的意思。”
  林如亭从茶盏上抬眉看看袁长卿,放下茶盏叹道:“正是父亲的意思。祖父也觉得,这几年你还是避开京城的好。至少在梅山书院,你可以安心精进学业。”
  二人交换了个眼色后,不由一时默默。十九岁的林如亭一向有心仕途,何况年初朝堂上的那出闹剧原也不瞒人。
  且说后宫的孟贵妃多年独宠,那日渐长大的四皇子便生了别样的心思,加上上面那一位的有心偏袒,以至于东宫处境艰难,竟是动辄得咎。年初时,便有人因着五皇子周崇在皇家杏林书院就读一事,竟硬是参了一本,说五皇子这是在替太子招兵买马,建立所谓的“太-子党”。明眼人谁都知道,五皇子不过才十四五岁年纪,交往的也都是些才十几岁的孩子。于是朝堂之上又是一场混战。虽说最后内阁驳回了那道奏章,可只冲着上面那位没有喝斥没有谪贬,便能知道那位心里怕是有了动摇。
  袁长卿叹息一声,对林如亭道:“只怕这几年师兄也不宜出师呢。”
  “是啊。”林如亭跟着叹了口气,伸手过来拍了拍他的肩,道:“好在我们都还年轻,来日方长,且隐忍得一时,终有守得云开的一日。”顿了顿,又道:“那位的意思也是如此。”
  虽然林如亭语蔫不详,袁长卿却是心知肚明,他所指的“那位”,是如今不得不闭门自守的太子殿下。
  而确实,前途一事不急,他如今才十六,总有守得云开的一日。只是这娶妻之事,怕是由不得他自个儿做主……好在只是娶个女人,只要仔细些,挑个懂事的,娶也就娶了,只当给内宅找个管家……
  陪着林如亭喝着茶,袁长卿一阵沉默。
  正这时,忽然远远传来一阵喧哗,仔细一听,恰正是周崇和林如稚的声音。
  “凭什么?!”周崇一边走一边大声嚷嚷着。
  “就凭你们一个个失了礼数!”林如稚也不依不饶地叫着。
  随着争执声,不待小厮通禀,那原本半掩着的门扉就被人大力推开了。走在最前方的,便是那相互对瞪着眼儿的周崇和林如稚。林如轩一脸无奈地跟在他们身后。
  “怎么了?”林如亭抢在袁长卿之前问道。
  林如稚却只匆匆向她哥哥行了一礼,便过去拉住袁长卿的衣袖,将他拉到书案边,一边从一旁的拜帖匣子里拿出一张空白拜帖往书案上一拍,一边推着袁长卿道:“师兄也要写!”
  “写什么?”
  “道歉的帖子!”林如稚瞪着双杏眼,“昨儿我们都太失礼了,怎么着也得给十三姐姐好好道个歉。快,写!”
  小姑娘不客气地将一只毛笔塞进袁长卿的手中。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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