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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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忽地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从庆王算计她开始,他的目的就是要景明帝疑心她,离间的不止她于景明帝,还连带着江家。但是现如今父亲没事,江家也没事,独独隐瞒了太多事的她被盯上。
  原来从一开始,无论是岑兖的事,还是周家魏家以及贺溯,背后一桩桩一件件,她自以为都掩藏得天/衣无缝,其实景明帝的疑心半分都未少过,反倒愈来愈深。
  入戏太深的从一开始就只有她一人。
  当局者迷当局者迷……她将这句话记了十几年,谨慎小心,最后还是在这句话上栽了大跟头。
  她道:“庆王欲离间君臣,陛下证明没有疑心最好的办法,便是用疑心换取忠心。从此江家这条路,庆王算是彻底断了。陛下计谋手段,微臣学到了,亦万分佩服。”
  “你自己想清楚便好,从前诸事朕不再追究。从此刻起,傅徽性命与江氏荣辱,皆系于你身,你自己知道该怎么做。”
  一字一句说完,他心底忽然颤了颤,亦不知从何而起的一丝不忍与怜悯,但转瞬即逝。她头低低垂着,他想看清她此刻神色,却半分也看不到。
  眼前这翩翩公子,他竟有一种欲将她揽入帐中的绮念。但这种念头亦是转瞬即逝,他立刻打断,暗道自己怎么会有如此邪秽之念。
  她袖中的手一片冰冷,强撑着身子没能倒下,仍是勉力问了一句:“微臣想问一句,从我入仕以来……或许是从当年重华苑开始,陛下究竟把我当成什么?”
  景明帝有些惊奇。上一次她不顾礼数唤出他名讳时,是在懿柔贵妃薨逝后,伤心过度一时失言。而这是第二次,倒是索性连自称都摒弃了,他听得出来这是心如死灰了。
  但他深知她从此刻,连如同死灰的心都没有了,她不敢,永远都不敢。
  他把她当成什么?
  他想起来初见时口出狂言连家族都敢抵上,为让妹妹落选远赴晋州,杀出一条血路,将带着血的信交给他的少年郎。
  想起来平定晋王之乱时睿智果敢的贵公子。
  想起来及冠后又金榜题名,冠字佩玉的榜眼郎。
  想起来沉稳有度,头一次以臣子身份立于他面前的翰林编修。
  想起来陪着他一步步探查出来庆王,又一步步谋划,砭过官受过罚入过狱却依旧不改风姿的江怀璧。
  想到如今发觉错信了她却依旧舍不得要她性命的,自己。
  但他知道直接控制她比要她性命更摧折她。
  他一遍遍告诉自己,他不仁慈,他不仁慈,他不仁慈……将目光移开,他稍微恢复些理智。
  眸色微不可闻地暗了暗,心下一定。
  “你该知道,你与所有官员不同,”他继续道,“朕只要你……”
  江怀璧面色略显苍白,但是他半晌没再说话,她才胆战心惊地确定自己身份并没有暴露。
  她不敢再问什么,袖中纤手紧攥,有指甲掐进掌心的刺痛感。
  她一叩首,道:“那……微臣想求陛下一件事。”
  便抓着这件事,这个机会,正好。
  景明帝眸光微动。
  她第一次用到“求”这个字。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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