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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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便好。霏姐儿早日进宫,我也能放心。”
  老太君知他骨子里是个恣肆的主,也不敢逼的太紧,转了话题:“今日厨房蒸了只羔羊,鲜嫩的紧,怀珏不妨留下来用午膳。”
  江陈还是不冷不热,推脱还有政事,抬脚出了松寿堂。
  蒋老夫人望着那挺阔的背影消失在连廊上,叹了口气:“巧姑,我是不是逼的他太紧了些?”
  巧姑唤的便是张嬷嬷了,她上前搀扶了老夫人的手,劝慰:“老妇人,想当年江家何等荣耀,百年世家,枝繁叶茂,没有哪个世族能比的。一朝落得个那样的境地,如何不锥心。如今国公爷又带着江家起了步,您不敢松懈,自然是人之常情,否则怎对的起江家列祖列宗。”
  蒋老夫人沉默下来,她想起了那些旧时光景,丈夫是辅国公,儿子是镇守一方的大员,女儿宫中又得宠,世家大族的底蕴深厚无比,是人人仰慕的国公夫人。
  谁也没料到,狄绒一战,竟传来夫君与儿子投敌叛国的消息。先帝震怒,血洗国公府,却留下了她与两个孙辈,沿街乞讨,好让那投敌的国公看看,家人何等凄惨。
  她盖了盖膝上的厚毯,声音格外沧桑:“现如今我倒是有几分庆幸,我儿归来那日,是因着怀珏而死,否则以怀珏的脾气,你觉得是他个受管束的?”
  张嬷嬷也想起了江家遭难前的少年江陈,那样的意气风发,恣睢肆意,曾因武安侯家的世子爷一句话不中听,便拆了武安侯府的一座别院,是个无法无天,不把规矩放在眼里的。
  后来跌落泥潭,硬是凭着那股子倔劲,一步步爬了出来,手段也益发狠辣,看起来清冷矜贵又自持,其实骨子里还是不羁的。
  她小心替老妇人摁着肩背,提议道:“或许国公爷日后娶个贤明的妻,日日劝诫着,也能收敛一二。”
  老妇人颔首,喃喃道:“是了,也该娶妻了。”
  江陈出了松寿堂,径直往外走,父亲满脸血污的模样在面前晃,让他微微闭了闭眼,这是他的枷锁。
  “阿韵,我们能不能待会再去祖母那,我大哥或许在呢……”清风送来江霏的声音,怯怯的。
  她最怕大哥了,实在不想往枪口上撞。
  她的手帕交柳韵拉着她的胳膊,并不停步:“阿霏,我今日既来了,便该先拜见长辈,不能失了礼数。”
  柳韵是当今宣庆侯府的嫡女,在诗宴上与江霏投契,如今走动益发频繁。
  她说着,不禁加快了脚步。想起那位高高在上的江首辅,微微垂下眸子轻笑起来,那样一个人,是她见过的男子里最好看的一个,像是天上的明月,孤高冷清,可眼尾一挑,又带出冶艳的慵懒,罂粟花一般,危险又蛊惑,让人忍不住想要飞蛾扑火。
  “哥.哥哥.”江霏看见前方挺拔的身影,脚步顿了顿,一副畏惧神色。
  柳韵也是一楞,眼角余光瞟见那抹绯色袍角,耳垂漫上一点红晕。
  她并不转头去看,依旧侧着脸,同江霏耳语,一副天真神态:“哥哥怎么了,你缘何要怕他?我瞧着陈哥哥倒是个温润的,定是个好人。”
  她说着话,睁着圆溜溜的眼,只管瞧江霏,脚步却不停。瞥见那云纹袍角越来越近,她心跳愈快,她想,她今日大概要撞进他怀中了。
  走的近了,男子清冽的沉水香一并传来,让人心慌意乱,她微微闭了闭眼,转头迎了上去。
  没有预想中的温热怀抱,咚的一声,眼前发黑,她跌在地上,抬起眼便见江陈已闪身避出几步外,她便直直撞上了廊柱。
  柳韵有些委屈,自小儿被娇宠惯了,还没这样丢人过。可旋即又换上了天真神色,咬着唇,泫然欲泣:“陈哥哥,我.我冲撞你了吗?好疼,韵儿爬不起来了.”
  说着很是自然的伸出手臂,似是等他来搀扶一下。一副小女儿情态,像是烂漫的不懂男女大防。
  江陈忽而笑了,狭长凤眼微微上挑,意味不明。
  柳韵看楞了去,心也跟着跳,可接着,她便听见了他嫌弃的语气:“柳姑娘方才蹭了地面,太脏。”
  这话落了,有一瞬的寂静,柳韵一双眼儿瞪得更大了,有些不敢相信,委委屈屈看住他,便要落泪。忽而目光停在他的领口处,微顿了顿,那里,有处牙印,观形貌,似乎是女子留下的。可世人都知江大人连个通房也无,从不寻花问柳,哪里来的女子痕迹?
  旁边的江霏望了望天,她好像晓得她家哥哥为啥连个女人也无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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