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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香味让她安心,总之,她轻轻地喷了一点在床上,夜里很快就睡得很沉了。
  陆沉半夜才到家,酒精让他脸有些发烫,也很渴。他经过楼梯,像是受到什么蛊惑,一步步往那个房间走去。
  他不能控制自己的脚步,本能的渴求在醉意中趁虚而入。她还睡得好好的,房间里是苦艾的香气。但是有些香味已经盖过了苦艾,充斥着他的嗅觉。他听见另一个自己的引诱,他在床畔半跪下来,低下头颅,嘴唇靠近,去贴那一段光裸的颈脖。
  但他停住了,他的胸膛被用力推住,对他来说力气很小,像一种悲哀的祈求。
  她醒了,她看见了他红色的眼睛。
  陆沉听到她因为恐惧而急促的心跳,每一下都像鸣鼓,敲打着他的脑子隐隐作痛。他伸手盖住了她的眼睛,手掌冰冷地贴在她的眼皮上,感受到有什么液体顺着指缝渗透进肌肤的纹理,很烫。
  他的声音里有着不易察觉的抖,他说:“不要看。”
  而她在他的掌心接触中,读到了那么多的痛苦和厌恶。那种痛苦不是对她,而是指向他自己。她的脑海中挤入了太多陌生的画面,那是年幼的他,大概就是她这个年纪,被扔入池中,被狼群围攻,被逼迫着,喝下第一口人血。他手指掏着喉咙想要把那些东西全部呕出来。
  她的手突然就卸了力。
  陆沉想要离开,却感受到了小小的手臂环绕住了他的腰,带着不确定和残余的恐惧,而她的声音还在颤抖。
  但他听见她的声音,她说:“没、没关系……你也不愿意…这样,对不对?”
  他想到她的能力,不怎么起眼,是共情。
  共情。
  他的手仍然贴在她的眼睛上,他不问她看见了什么,也不想知道。那些事情只不过是过往尘埃,不需要弱者的同情。
  他的酒好像醒了,能力也被收起。他收回了手,坐在床边背对着她。
  “这种事情不会是最后一次。”他语调平静而冰冷,像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我会尽量克制住自己,但如果……”
  “那、那会……很疼吗?”她问,“被吸血,我会死吗?”
  陆沉似乎愣住了:“会疼,但不会死。”
  她好像是下了什么决心,实际上她的想法也很简单,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陆先生没有白养她的道理……如果不会死,就让他吸一点……这是一种交易。她付出鲜血,而陆先生给她吃住。
  她甚至松了一口气,幸好,他是有所图的,要不然这份恩情真是无法偿还的沉重。
  陆沉走出房门,落下一句轻轻的抱歉。
  他必须走了。宴会上喝下的酒显然是掺了什么提升“食欲”的成分,在到家之前他已经让佣人避开,打算喝点hereafter抑制住那种疯狂的躁动……到底是失误了。
  那种馥郁的甜美的香气还残留在鼻尖,苦艾、玫瑰、血的味道困住他的理智的心神,残暴嗜血的欲望被勾起,像是一定要毁灭点什么才能罢休。
  他兑开一杯红色的液体,一饮而尽,那种钻心的痒和渴终于平息了一些。他扯开领带,看向玻璃映出的自己。如同野兽一般的眼神,不怪她会害怕。
  他不愿意对尚且年幼的孩子下手。倘若她长大……他的舌头顶了顶虎牙,也许不会停手。而成年,多么漫长。
  陆沉开始送很多礼物给她,像是为了那晚的意外安抚情绪。有时是香水、宝石、衣裙,诸如此类昂贵的东西。但她最喜欢的是一个八音盒和一个小兔子玩偶。
  八音盒里有一支玫瑰花,外头有一个玻璃罩罩着,底盘上有一个穿着红裙子的女孩跳着芭蕾舞,只要扭动发条,她就会随着音乐绕着玫瑰花枝旋转起舞。八音盒里放的是《致爱丽丝》。至于那个从英国千里迢迢来到她手上的小兔子玩偶,她放在了枕头边。陆先生说,这只兔子很像她。
  可是她怎么会像兔子呢?兔子温顺、可爱,毛茸茸的。她无法理解,只能暂且将其归类为一种夸奖。
  陆沉偶尔回到家里的夜晚,她还是会去他的房间,请他念一个睡前故事。有一天晚上,她问:“陆先生,除了我,您有其他的,呃……食物,吗?”
  “?”陆沉合上书,温和的问她;“怎么会问这个?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没有。”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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