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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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水璃抿嘴笑了笑,安抚地看了一眼孟云泽,随于大夫一起去了外间。
  孟云泽被当做空气冷落了半天,此刻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出了房门,气得捶了捶床,“你们……你们真的怀疑邓小姐?我说过了她绝不会是凶手。喂,阿璃……阿璃……”
  ☆、迟到的婚礼(上)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张屠户便在城门口候着了。城门还没有开,他便坐在板车上歇口气。板车上躺着他半夜里刚杀的一头肥猪,淡淡的薄光中,死猪狰狞的双眼正瞪着他,很有些死不瞑目的意思。
  张屠户便没好气地骂了一句,“瞪什么瞪?谁让你瞎吃,长这么肥,杀你的时候可费老子劲儿了。”他敲了敲猪头,“你别瞪老子,你可是送给城里的军爷们吃的,军爷们吃了你,就更有力气去杀那些倭寇,这也算是你的功德了。来世投个富贵人胎,你还得感谢老子。”
  天色渐渐亮了,东方的地平线上,晨光冲破了雾霭,隐隐透着红光,将天际染成淡淡的粉色,红光下,是即将喷薄而出的太阳。看样子今日又是一个大好的晴天,黄历上说,今日宜祭祀、入宅、嫁娶……
  当城门内外的雄鸡纷纷扯着嗓门启鸣的时候,城楼上也传来了击鼓声,随后,兴化府高大厚重的城门缓缓打开,发出巨大的□□声。
  候在城门口内外的人们纷纷起身,挑担子的挑担子,推小车的推小车,背包袱的背包袱,赶马车的赶马车,走亲戚的,做买卖的,都有条不紊地各自从高大的城门下穿梭进出,兴化府城门又开始了它喧闹的一天。
  张屠户推着板车来到兴化府衙后门的时候,门口早已站了一个管事模样的男子,正急得冒汗。看到张屠户,急忙招手示意他快些过去,一边道:“哎呀,张屠户,你怎么才来啊,这好几个厨子都等着你呢,你可别误了我的大事啊!”
  张屠户推着车随这位男子进了兴化府的后宅,一路上看到里面有好些士兵和仆人正在忙乱着,搬凳子的,抬箱子的,扛桌子的,一派热火朝天。
  沿途经过几个院子,门口都挂着大红灯笼。透过门缝,还可以看到里面张灯结彩,披红挂绿,竟是在办喜事的样子。
  “孙大爷,府里这是要办喜事啊?”张屠户疑惑地问着,“我记得这知府大人一家在倭寇攻城时都死光了啊,这才办完了丧事,又是给谁办喜事啊?”
  “呸呸呸!”孙管事瞪了他一眼,“刘知府大人一家早已扶灵回了老家,新的王知府大人前几日刚刚上任。可别再说这样不吉利的话,小心王大人责罚。”
  他见张屠户面色转白,双腿都打起了哆嗦,鄙夷地觑了他一眼,心道到底只是个杀猪的,看着凶神恶煞、一脸横肉,胆子却这么小,嘴上却仍是解释道:“今日办喜事的是孟参将大人。”
  “孟参将?可是那个以一敌十、杀得倭寇闻风丧胆的孟将军?”
  “正是。”孙管事斜睨了他一眼,“没想到你除了杀猪,还知道挺多的啊!”
  “那是。”张屠户仰一仰脖子,露出几分得色,“孟将军的威名,咱福建沿海这儿的百姓们谁人不知、哪个不晓啊!只是……”他又面露疑惑之色,“孟将军怎么会在咱们兴化府办婚事啊?”
  孙管事叹了一口气,“孟参将一个多月前与倭寇作战时受了伤,一直不愈,前些日子更是到了药石不医的地步,连福州城里来的几个名医都没辙。”
  “哦,怎么会这样?那可如何是好?”张屠户焦急地问着。
  孙管事笑道:“幸好前几日门口来了个老道,点着名要为孟参将算一卦。你别说,他还真的是个半仙,不但知道孟参将重伤不愈,还说那是因为孟参将杀孽太多,命中有此一劫,若能以喜事冲一冲,说不定可以化险为夷。”
  “哦——”张屠户点点头,也是如释重负的吐了一口气,又问:“可是这么几日的工夫哪里来的喜事呢?”
  孙管事道:“孟参将已经聘下了夏副总兵的义女为妻,本来是今年正月完婚。只不过当时倭寇攻陷了咱们兴化府,孟参将连婚事都没来得及办,便连夜赶来兴化抗倭。”
  张屠户便感慨地叹了口气,“孟将军真的是一心为国为民,不计个人得失啊!”
  孙管事接着道:“夏副总兵和其义女都是重情重义之人,得知孟参将身受重伤,需要冲喜,便二话不说,同意就在咱们兴化府办婚事。”他又叹了口气,“希望那老道真的说得对,这场喜事真的让孟将军病情好转便好了……”
  “那是一定的,”张屠户连连点头,“孟将军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安然无恙的。”
  说话间,两人已经推着板车来到了厨房,厨房里的几个厨子赶快迎了出来,纷纷道:“哎呀,怎么才来啊,快快快,快把猪卸下来。二狗子,快去烧热水,赶快拔毛,这酒席上可等着呢……”
  *****
  孙管事嘴里重情重义的夏府义女自然就是顾水璃了。这一日,她终于穿上了那日未穿成的大红嫁衣,带着凤冠霞帔,紧张不安地坐在了婚房里。
  “顾姐姐,你是不是还在紧张啊?”房里陪着她坐着的是特意从福州城里赶来参加她婚礼的夏青青。除了她,夏副总兵、孙姨娘、翠翠、小桃,还有孟府里的孟海、孟兴等人也来了。吴妈妈却是没有来,据说仍是头风发作,起不了身。
  顾水璃两只手紧紧抓着裙摆,只觉得手心一片濡湿。她脑中犹如一团乱麻,呆呆看着桌子上那一对龙凤红烛,跳跃的火光有如她同样激动难平的心。夏青青在耳边絮叨了半天,她一个字也未能听进去。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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