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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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卓青歪头瞧人, “怎么扯到这上头去了?”
  “小事化大,大而告之才能唬人。对外国商人,就跟他们摆谱讲士农工商;是国内熟面孔,就用我们纪家的面子,好声好气谈谈生意,不伤和气;至于偶尔来度假的什么王子,你忘了,我们家往上数三代,出过好几个外交官。”
  纪家老太太一生出得厅堂,不下厨房,从贤内助熬到一家之主,别的不说,跟她打过交道的人,大都不得不叹:这老人家,确实把外圆内方的处世之道学了个十成十。
  可惜,眼下这群孙子辈里,学到她几分精髓、还能活学活用的,也就只剩下个纪司予。
  ——不愧为“手上瑰宝,喉头鱼刺”。
  卓青虽然没有这一点就透的待人处事觉悟,但蓦地联想起过去老太太过去对纪司予的这句形容,倒也释然。
  想来想去,不再多问。
  只珍惜这最后到场前的时间,复又从随身的手包里摸出临行前准备的小纸条,把上头叫人抄录下的部分重要新宾客的生平大事,再一目十行地默记一遍。
  谢饮秋,国画大家,五十岁,代表作《游园惊梦》、《故人狂想》、《发妻》;
  霍礼杰,港城霍氏集团ceo,湘赣帮话事人;
  魏延及其妻女,地产大鳄,京圈贵贾,不久前与纪氏基建竞标京津冀城际铁路投资案,以五千七百万差额惜败于纪司予手中。
  ……
  底下还有长长数列。
  卓青越看越头疼,细细想来,今年寿宴上,除了每年都能见到的那几家,倒是真的多了很多平时难得一见的新面孔。
  京、沪、粤港,三大派系,军政商各界名流汇集一堂,隆重的叫人有些莫名其妙——
  甚至,颇有种改朝换代,宣告一朝天子一朝臣、太子继位的即视感。
  卓青想象了一下纪家人上演九子夺嫡的场面,再想象纪司予剃个光头……
  “笑什么?”
  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改头换面的某人,在旁边蓦地插句嘴:“阿青,你现在就像个临阵抱佛脚的插班生。”
  卓青回过神来,将那纸条叠了几叠,塞回手包里,郁卒地应一句:“谁让顾姨今年名单都不给我看,我还以为就是往年那些人,结果今年排场这么大。”
  “奶奶年纪大了,越老就越爱凑热闹,”纪少似笑非笑,“随她去吧。”
  毕竟,人算不如天算,谁知道这一次会不会是最后一次?
  后话不提。
  他话音一转,忽而又揽过她并无配饰的右手,把玩着她纤细骨节,“不过,既然都知道排场大了,那戒指怎么不戴上?我本来还等着看我们阿青戴着大钻戒炫耀老公的。”
  卓青:“……”
  敢情您花这么多钱就是想要感受一下被炫耀的感觉?
  她嘴角抽抽,反手拍他手背。
  “那天我们和大嫂抢着拍戒指,本来闹得就不是很愉快,今天我再戴着,总感觉有点不太妥,”说话间,她指着自己胸前的蓝鹊白金胸针,“非要说的话,有这个也够了。”
  想想叶梦那个脾气,她戴着钻戒光明正大进门,铁定要被借题发挥,把挥金如土败家子的名头往纪司予头上套。传到老太太耳朵里,怕不是要把寿宴变成批/斗大会。
  “放心,从我们第一次举牌子,奶奶八成就已经知道了,争着想告诉她这事的人还不够多吗。”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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