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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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子点头:“郎主侍母极孝,日日过问,时时挂心,老夫人有福之人,寿终正寝安然而逝,不曾经了半点的苦楚。只可怜我家郎主,岁过半百伤心得几欲昏厥,才稍缓些,谁知家中又出命案,天子脚下,贼人这等张狂。”
  雷刹度他话音,对李侍郎极为尊崇,对李老夫人却是平常,道:“侍郎待人和善,与老夫人倒不大相同。”
  门子警惕起来,小心答道:“老夫人有了年岁,腿脚不便,难免孤僻,倒也并非苛刻家主。”
  阿弃抱胸插嘴道:“那如夫人为人如何?”
  门子迷茫道:“这位小郎,如夫人深居后宅,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偶有外出也不过照面,小的一个门子哪能知晓。”
  阿弃不信道:“你们府中仆役这般嘴紧,私下便不曾有传言议论?你管着大门,你家娘子管着院门,不曾听过半丝言语?”
  门子干笑,道:“小的一介下人怎好妄议主家。”
  雷刹用拇指抚着刀柄上缠绕的红缎,道:“人命关天,你却推委忌讳,暗指另有玄机?”
  门子倒吸口气连连摇手:“不不不,不敢相瞒,实无可议之处。如夫人生性温婉,待下人和气,对夫人更是恭敬有加,不曾听说有什么嫌隙纠葛。”
  阿弃一挑眉:“李家上下倒是一团和气。”
  门子生怕多说多错,垂首一侧赔着小心,再不肯多说半句。
  说话的功夫大雨倾盆而下,室内昏暗不明。门子诶了声,拿火折点燃油灯,豆大的火苗虚虚浮在灯芯上,像要飘忽忽地从灯上飘下来,摇曳间,人影晃动,满室交错扭曲的暗影,连带着各人的面目都变得丑陋可憎。
  风寄娘坐在暗处,侧耳听了听,道:“有猫叫声。”
  门子手一抖,险些将油灯摔倒,抖着声道:“这……位娘子……莫要胡说……哪哪来的猫叫?”
  “听。”风寄娘摆手示意他悄声。
  雷刹与阿弃都是耳明之人,凝神静听,果然又听到几声凄厉的猫叫,再去细听,猫叫声烟似得消散在了远处,只听闻屋外檐前滴雨成线。
  门子脸色煞白,哆嗦着手去剪灯芯:“天暗,错听了错听了。”
  雷刹将油灯往里移了移,故意道:“坊内多野猫,有猫叫也不足为奇。”
  门子连连点头:“郎君说得是,坊内野猫找食,扰得各家各户不安生。”他是家生老仆,心里害怕也勉强遮掩,看廊外了有人提灯过来,暗松一口气道:“郎主那定有了回话。”
  原来李府内管事得了吩咐过来引路,雷刹与阿弃与他打过交道,倒不陌生,李管事揖礼,见了风寄娘,不由面带疑惑,多嘴问了一句:“这位娘子也是差人?”
  雷刹道:“她是司中仵作。”
  李管事吃惊,勉强道:“仵作行人污名贱业,倒少有女子入行。”
  风寄娘答道:“我是无来处之人,六亲断绝,孤绝不祥,宜事死之事。”
  李管事自知失言,连连赔罪。
  一旁雷刹略有所感,不动声色地看了眼风寄娘,见她神色间无一丝为自己身世伤感,心里又添一丝疑惑。
  天似浓夜,小厮缩肩含胸提着灯,管事在前面引路,院中纸扎奠仪沾不得水,被移置另搭的草棚中,栩栩如生的纸人两颊涂得通红,唇角微翘,凝固出一个带着恶意的浅笑。
  电光雷闪中,了无生气的眼睛,像是活转过来,定定地看着来人去客。
  小厮年小胆细,被吓得一个踉跄 ,险些扔了提灯,管事不满他失礼,碍于客在不好发作,硬生生忍了下来。
  雷刹使了个眼色给阿弃,阿弃心领神会,风寄娘见他们眼法,识趣地收声跟在一侧。
  她这般见机,雷刹很是满意,问道:“李管事,今日府上似乎格外冷清,也不见唁客。”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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