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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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瑞沉默了一阵,翻了个身,福德似乎听见他叹气,他们亡命时,总是福德背着白瑞在逃命,下午时候忐忑沈寒香会不会不见他们,后来又担心白瑞的伤情,这会儿彻底卸下包袱,很快就迷糊起来。
  忽然白瑞一句话,让福德瞬时几乎翻身坐起——
  “那日府上赐下蟹宴,你拉着我非得要喝酒,那酒是你拿来的罢,我们只喝了不多的一点,凭你我的酒量,竟醉得不省人事。”
  福德压根看不见白瑞的脸,却觉得那双严厉的眼睛正从帐子里看他。他不曾料到白瑞这么心细,但兄弟二人自小就在一处,要是换了旁人这点小手脚一定不能发现,白瑞却连他动一动眉毛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福德咬紧牙根,扯落床幔上一根流苏,死拽在手里。
  “你大可以告诉少夫人。”
  白瑞闭口不言,之后福德听见他匀净的呼吸,知道白瑞睡着了,起身坐在床前看了他很久,小心翼翼捧起白瑞包扎得像俩萝卜的手,心疼地吹了几口气,嘴角翘起,莫名觉得自己傻透了,又趴回小榻上,挣扎片刻也睡了去。
  作者有话要说:  写得有点快,错别字语句不通顺啥的,亲们多多包涵啊,么!
  ☆、一一六
  抱着孟小宝逗了一会儿,沈寒香把孩子交给奶娘,摊开一本发黄书卷在案上,她怔怔地发了一会儿呆。
  沈寒香确实没想到,白瑞和福德还能活着,福德狼狈不堪,据提水进去的下人说,浑身也有不少瘀伤。当日江上别后,白瑞就被当做了死人,他们没法回去找,因为再回去谁也说不准会发生什么,孟良清性命事关和谈大事,不能用来作注。幽山以北成了西戎人的地盘,谁也不敢贸然越界,否则被当做敌军或是细作,凭着西戎人的凶残手段,不知会面临什么结局,只得舍弃,沈寒香偶或想起,也痛恨福德背叛,以为白瑞已死。
  现在他们两个回来了。
  沈寒香从乌漆漆的抽屉里取出个长长的匣子里,里面静静躺着一支八宝攒珠白玉钗,这是阮氏给的,她几乎没戴过。但因知道来历,上赐之物,亦小心收藏。抽屉里还收着孟良清几年间给她写的信,有个黑金二色绣线打成的璎珞,给孟良清打的时候,不知道怎么想的,也给自己留了个。可能想着把孟良清的玉还他之后,总要留个什么念想。信纸都被摸起了毛边,沈寒香将它们叠在一起,放在一处。摸了摸没有温度的白玉钗,深吸了一口气,又长长吐出一口气。
  沈寒香拉开下面的一个抽屉,摸了摸孔雀尾羽,取出另一只首饰盒子,打开来,显出金镯粲然色泽。
  第一个孩子没了的时候,她徘徊在生死边缘,看见的那些场景,到底是什么?沈寒香怔怔坐着,一只手支住额头。她腐坏了的尸身被陈川从幽深的洞中抱出,他将她的孩子抱在怀里,又让差役将她扶到他马背上,让她靠着他的背。
  不过是没有生灵了的尸,也值得他那样。何况,前世他们连照面都没打过。沈寒香摇了摇头,合上盒盖,那不过是个梦罢了。
  房门被叩响,沈寒香收好东西,让人进来。
  是三两。
  她端着碗宁神的汤药进来,沈寒香日日睡前都要喝,喝了才能睡得踏实。
  “我也知道你染了风寒,我还知道,你夜不能寐,常在院子里走来走去,才病了好了又病。”那晚上陈川在行宫里说的话忽然在耳畔响起。
  勺子跌在碗上一声脆响。
  “小姐?”
  对上三两担忧的神情,沈寒香笑了笑:“我就困了,勺子都拿不稳。今儿的药不如免了。”
  三两严肃地板着脸。
  沈寒香忙投降:“我说着玩儿呢,就喝就喝。”
  三两出去了,沈寒香坐在床上,心里觉得有点线头冒了出来,却又抓不住什么。陈川说都是大哥告诉他的,可她夜里起来的事,谁也没告诉过,更没对沈柳德提过。她近身伺候的人,都是自己身边的人,不曾让沈家的下人夜里伺候。究竟是沈柳德告诉他的,还是他从别处得知的?沈寒香想不透,只得丢开不想了,此时药劲上来,也只好睡去。
  转眼凤阳郡里迎来夏日,孟夏草木长,绕屋树扶疏,沈宅俨然也云蒸霞蔚,绿意扰扰。五月,忠靖侯拖病躯入行宫,久不上朝的忠靖侯一露面,天子即命赐座。
  忠靖侯拜倒在朝堂前,请辞官职。
  天子沉吟片刻,孟良清出列,袭忠靖侯之位,领受兵符。其父恰逢时机的退让,让君王十分满意,赐良田千顷,金银珠宝不计其数,以颐养天年。
  散朝后,大臣们纷纷向孟良清道喜,更有年轻子弟在朝为官者在春风得意楼设宴为孟良清庆贺,从不拉帮结派与官员过分亲近的孟良清,扶老父上轿之后,竟随同一干纨绔子弟,上春风得意楼买欢去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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