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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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寒香赶忙松开她,只是心头那层恐惧,令她闭眼靠在墙上,直呆站了会儿,才叫三两扶着回林氏院中。见过马氏,马氏已躺下休息了,南雁出门来回话说马氏回来就不舒服了,才吃了好安睡的药睡去。
  那晚上沈寒香裹在被子里翻来覆去地想,翌日一早起来,头重脚轻,毫无滋味地吃过早饭,便去沈平庆床前守着,直至三日后,沈平庆方才清醒过来,一活动手脚,便张大了嘴,半晌说不出话来,空张着嘴,一张一合,再闭了眼,直是不愿醒来一般。
  彼时小厮去通知各房来看,说老爷醒了,沈寒香就站在她爹屋前。满院子的人,沈母也来了,由沈母领着,一屋子的女人们簇在一道哭声令人不忍细听,沈柳德只在里头站了会,便出了门来,走来与沈寒香彼此抱着,感到沈寒香浑身发抖,沈柳德好言安慰道:“爹会好起来的,三妹莫要太担心了。”
  沈寒香憋了四天的眼泪这才掉了下来,自沈柳德怀中抬起哭得发红的眼睛,揉了揉,才道:“大哥也要好生保重,爹一时半会好不起来,家里头诸事都要大哥操劳,大哥得要倍加用心才是。”
  沈柳德目中流露出一丝怯,捏紧拳头,咬着牙道:“大哥必定尽心竭力,扶持咱们这个家。”
  作者有话要说:
  ☆、蜉蝣
  沈平庆自清醒后,每况愈下,徐氏日日侍奉在床前,不过半月彼此消耗,不光沈平庆形销骨立,便是徐氏亦脸色发黄,脸皮子直贴在骨头上。
  “夫人如此耗着不是长久之计。”陈太医把完脉,将厚毯子替沈平庆搭上,徐氏接了手去,木着张脸,行尸走肉一般,替沈平庆牵扯好毯子四角。
  见徐氏无甚反应,陈太医叹气摇头走出屋去。
  彩杏捧来徐氏日日吃的奶粥,一天才将将开始,沈平庆已用过了早饭,此时握住徐氏的手,张了张嘴,似有话说。
  徐氏却站起身,转出屋子去外间吃饭了。
  半月间沈平庆消瘦不少,下肢更是供血不足,各处坏死,皮肤灰败,细看时能见内里青紫交错,十分可怖。
  “夫人每日只睡两个时辰,怕要顶不住,今日老爷看着精神头好,不如去休息片刻,三姑娘在外等着,叫进来看着便是。”彩杏一面喂徐氏吃粥,朝门口瞥了眼。
  徐氏只吃了小半碗,就说不吃了。这些日徐氏总有些神思恍惚,走起路来脚下虚浮,直似身在此处,魂儿却已不在此间。
  彩杏担忧,便叫林大夫趁徐氏睡着时,替她把了把脉,开了些化除内心郁结的汤药吃着,总也不见效。
  此时彩杏放了碗,直接搭着徐氏的手,将她引向屋外。徐氏并不反抗,一副任由人摆布的模样。
  走至门口,彩杏大声说:“抬脚。”
  徐氏便抬脚跨过门槛,她眼睛四处乱看,却于四面八方人事都不停留,终于抓着彩杏向自己房间内去了。
  沈寒香这才入内与沈平庆侍疾,先替他擦手擦脸,下人端来汤药,她便一勺一勺吹凉,喂与沈平庆吃。
  “夫人回去了?”沈平庆自摔了腿便不常说话,开口时嗓音分外喑哑,他咳嗽两声,丫鬟捧着痰盂接了去,沈寒香递茶与他漱口。
  “大娘这些日总不能睡,丫鬟带着去睡了。也在吃药。”沈平庆消瘦得十分厉害,去庆阳之前尚且有些发福,如今却似是个坐起身就要散架的骨架子。沈寒香看得心里难受,面上却不得露出分毫,与沈平庆说了两个笑话,沈平庆嘴角微微勾着,眯着眼睛,不知在想什么。
  直至沈平庆露了睡意,沈寒香方才站起来,替他盖上被子,哄着沈平庆入睡之后,便就坐在床前发呆。
  门外来人嘘声,沈寒香扭头看见三两站在门上冲她招手,过去一问,说是侯府的小厮来递了信。
  沈寒香接了信揣着,午时不到,徐氏又来,离了沈平庆的院子,才将信纸展开来看。
  【随行伴驾,已至于南林,闻乃父有恙,未知详情,凡所需所求,可书信告知,清必竭力相帮,万勿羞于开口。】
  沈寒香眉头稍松,沈平庆确实急缺几味名贵药材,且非是一时之用,便回房写了,交予小厮,命其带回。
  及至晚间卸了妆,沈寒香坐在床边出了回神,吹去灯,抱膝坐在床上,久久没有困意。又爬起身,几次三番点灯又吹,外间三两见了,便进来问:“姐儿可要奴婢陪着睡?”
  “你自睡你的去,不必管我,方才起来找扇子,已找着了。”沈寒香手头捏着那把黄杨木头扇子,那扇子本是为赏玩之用,使起来确实不及寻常蒲扇。不过能避蚊虫,也是一样妙用,且带一股淡淡香气,有定神之效。沈寒香恍恍惚惚靠在窗下打盹,不片刻竟真就睡了过去。
  醒来已天光大亮,叫人进来伺候着漱洗,吃过早先去向马氏问安,侍奉马氏吃药,再辞过马氏去向徐氏问安,与徐氏一同过沈平庆院中,徐氏吩咐她在门外候着。沈寒香便就在院中等,至徐氏出来,才进门侍奉沈平庆吃药吃饭,半月多来总是如此过了,不需多提。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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