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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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太夫人正和王绮华、王映华坐厅中说话,屋中还有一个面容消瘦的老妇,坐在一边的圆凳上,腰杆直挺,衣着和打扮都不像王府的人。
  “这是太夫人的外孙女,柳小娘子吧?”老妇扭头望着柳蘅,目光中全是打量和审视,“倒是好相貌。”
  柳蘅只看了这妇人一眼,微微颔首,给将太夫人行过礼,才笑着娇声道:“外祖母好有闲情雅致,怎么就忘了蘅娘呢?若非我突然过来,还不知道呢?”柳蘅虽说着拈酸吃醋的话,行为举止却是落落大方,同王绮华和王映华见过礼这才坐在了王映华的下首。
  姜太夫人脸上满是笑容,慈爱地看了柳蘅一眼,笑道:“外祖母何时少疼你了?她们姐妹俩也是才来我这儿,我还不及让人去唤你过来呢。”又看向那老妇道:“曾尚宫,我这个外孙女不但容貌出色,还性子活泼,比我嫡亲的孙女都讨人喜欢呢。”
  曾尚宫依旧是一脸的严肃,瞟了王绮华和王映华一眼,道:“也是太夫人调/教得好,不过王家的小娘子也是极好的,一举一动皆是大家风范。”
  “曾尚宫谬赞了。”姜太夫人脸上的笑容更盛了,让几个小娘子同曾尚宫见了礼,就打发了她们:“蘅娘冒雨过来,想是你们姐妹之间有女儿间的话说,去西厢说话吧。”
  柳蘅心中猜疑这曾尚宫的身份,跟着王绮华和王映华去了西厢,才坐下就问了出来:“那位曾尚宫好生严肃,都不曾见她露出一丝笑意来。她是什么人,居然让太夫人亲自陪着说话?”
  王绮华抿着唇一笑,还未开口,王映华就得意洋洋地开口了:“哼,曾尚宫可是内廷正五品的女官,她来自长安,是太后娘娘特地遣来冀州,教导我们姐妹的。可惜你呀,要回长安去了,不能随着曾尚宫学习了。”
  柳蘅心头一动,之前她猜测柳家接自己回长安,与皇子甄选王妃有关,看来果然是猜对了。想来是姜家并无什么出色的女郎,而外祖母明显是心动了。
  柳蘅暗叹了一口气,也不接王映华这话,而是笑道:“方才七姐去了我那儿,说是靠着花园的缀秀苑里的朱家送来的垂丝海棠都开了,如今虽是细雨绵绵,但是雨中赏花也是一大雅事,我便说邀几位姐姐一道去赏花。”
  王绮华惊喜道:“果真开了么?那是定要去看看的,等下回见了朱家姐姐,定要告诉她这个好消息。”
  王映华见柳蘅不接自己的话,心头恼火,冲着王绮道:“不就是垂丝海棠么?朱姐姐就快成咱们四嫂了,她才不稀罕呢。”又看向柳蘅道:“看你这个样子好似没有见过好东西的田舍痴妇,真当心你这样子回了长安丢我们家的脸。”
  王绮华虽是姐姐,但因为是庶女,也不敢明面和王映华唱反调,只得向柳蘅投去了一个抱歉的眼神。
  柳蘅虽是两世为人,从没有憋屈着自己的念头,当即沉声道:“便是外祖母都没有说过我有什么不对的,反倒是九姐你,难不成比外祖母还有见识了?再者这粉色的垂丝海棠本就珍稀少有,只怕长安洛阳也只数得着的高门大户之家才养得起,没有见过的人大有人在,难不成那些人都成了九姐姐你嘴里的没有见过世面田舍痴妇了?”
  柳蘅看王映华涨红的脸,眼泪盈眶的样子,暗嗤一声,王九娘当真是纸糊的老虎,一戳破就怂了。
  柳蘅也不想王九娘哭,不过她的红眼怒目,拉过她的手,亲亲热热地道:”九姐姐也别恼,我方才的话虽直了些,但你说在不在理?若是我回长安了真被人嘲笑了,也会丢王家的脸,还会连累几位姐姐呢。我毕竟自小就养在王家,和姐姐们一道长大呢。所以姐姐千万不要怪罪我,我这就给姐姐赔罪了。”
  打一棍子给一个甜枣,向来就是柳蘅同王映华相处的模式,还别说,王映华就吃这一套,便是王绮华也不得不暗想,嫡母真是将王映华护得太好了,这才养成现在这般看着拔尖厉害,却实单纯好糊弄的性子。
  王映华皱了皱眉鼻子,看柳蘅给自己赔礼道歉,这才收了泪,哼哼道:“我便大度不和你计较了。不是要去赏花吗?这就去吧。”
  姐妹三人这才唤了婢女进屋伺候穿上了木屐,也不带雨伞,只披着蓑衣在一群婢女仆妇的簇拥下往后头的缀秀院而去了。
  她们并不知道姐妹这番小小的口角俱都被姜太夫人和曾尚宫听了去。待所有的婢女都回避,只留下向媪守在门外,曾尚宫才正色对姜太夫人道:“老身不敢相蛮太夫人,以老身在禁宫四十多年的见识,柳家女郎的容貌比受陛下宠爱十年不减的韦贵妃和柳德妃都还要强两分。虽说皇家甄选王妃德仪最重,但是容貌也是利器。世间男子几个不好色?更不论那手握权势高高在上的龙子龙孙们。若只是容貌国色天香,充其量也就做到正一品的四妃之一。但是若是心机出众,家世出身又不俗,若是机缘也不缺,那就是凤凰的命呀。”
  姜太夫人听到此处,一向不动神色的脸色也变了,内心也一瞬间有些动摇来,外孙女若真是有皇后的命,那么这个抚养其长大的外祖母和王家也定会得到优待的……
  曾尚宫只一眼就看出姜太夫人的心思有所动摇,暗想皇太后果然是了解这个十来年不曾见面的妹妹的。自己这趟冀州之行还真是没有白来。她打断了姜太夫人的心绪,语气极为重地道:“太夫人可别忘了,她虽然是您的外孙女,可却是姓柳!哪怕她真有凤凰的命,得到封赏最多的却是柳家,最多追封一下您那早逝的大娘子。而且太夫人也别忘记了,你的女儿,前柳三夫人之死,其实疑窦重重,柳家可是逃不开关系的。”
  姜太夫人面上难得露出一些失态来,她看向曾尚宫惨然一笑道:“我家大娘之死,我从不曾忘记过!只是王家憋在这偏远的冀州已经整整十五年了,哪怕是我认自家依旧是士族高门,却不得不为家族子孙的将来着急了,十五年啊……”
  曾尚宫难得露出一丝伤感来,点头道:“太夫人的担忧,老身自是能体会得到的,便是太后娘娘,也同样憋在北宫十五年呀。如今才等来了这般好的机会,是太后娘娘的机会,是太夫人和王家的机会,也是姜氏的机会呀!所以绝对不可以错失了。柳家娘子,是绝对不可以去甄选的!若是太夫人没有好法子,便照着老身的法子来吧。”
  姜太夫人脸上的伤感一闪而逝,片刻后才下定决心,低声道:“不,我有法子。”知道瞒不住这曾尚宫,便全盘托出道:“我那大儿的庶女七娘,小小年纪就心机深沉,从前和蘅娘的关系只是平平,这几日里却走得格外地近,而我的大儿妇郑氏却是不见出面阻止,其中定有缘由。因为我的三孙儿阿重渺了一目的缘故,郑氏素来痛恨蘅娘,她不阻止只说明了她要纵着阿重行事了。”
  姜太夫人看向曾尚宫:“你也说世间男子看女子第一是看容貌,我那三孙儿便是自小就爱慕蘅娘的。正好我也有意留蘅娘在我们家做孙妇,总归是令则的女儿,我也不想她落得太不堪的境地去。”
  曾尚宫听了,沉思了片刻出声,一双掉捎目中冷光乍现,盯着太夫人道:“若只一个小娘子的算计,成与不成还是两可之间,不如太夫人再推一把?”
  姜太夫人面皮子一僵,有心发火,却知这曾尚宫乃是太后的亲信女官之一,一言一行皆是太后之意。看来太后是怕自己心软呢。她沉下眼,片刻方才咬牙唤了门口的向媪低声吩咐了两句。
  向媪心中却是巨浪滔天,只是片刻背后就沁出一层冷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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