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4|脚链(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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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多人都说,国王爱王后爱得发了狂。甚至有人觉得,他因为爱情丧失了理智,把国家都毁掉了王后去世叁年后,国王仍旧不能忍受他的大臣们跟他提续弦的事他拒绝了神圣的罗马帝国皇帝本人亲自的提婚,说西班牙国王已经和悲伤结了婚,尽管她只是个不能生育的新娘,可他却爱她超过任何美人。这个回答的代价是惨重的,国王失去了西班牙富饶的尼德兰诸省”
  “他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小公主,以为王后又回来了。可是孩子们的笑声让他回到了现实早晨清新的空气显然和处理尸体用的香料大相径庭。他明白,他沉浸在幻想当中——永远都摆脱不了的幻想。等小公主再次举头望窗户的时候,窗帘已经垂下,国王已经离开。”
  “疏疏?”
  林巡一目十行地概览完后面的剧情,不确定是否要继续念下去。唯一想要取悦的听众彻底陷入熟睡,伴随着细小的鼾声,还有被子里的喘息,少女抱着她的梦睡得更香了。
  林巡想,如果是母亲来念这个故事,一定不会像他这么枯燥。她非常擅长利用轻柔的嗓音,渲染出童话书中祥和又古怪的氛围。女孩不管听不听得懂,都会亮起那双纯良的眼睛,好像母亲捧起了一把童话世界里流淌的梦幻星光,撒进她的眼睛里。她会抓起母亲垂落胸前的头发,闹着听完一个又一个故事,幼小稚嫩的心灵在母爱的帮助下捕获全新的世界。
  而不像现在,没有轻柔的嗓音,没有垂落胸前的长发,没有母亲的温度。少女蜷曲着身子,环抱着兄长的手臂,整张白净秀气的小脸贴在他的手心,她睡得很熟,但并不安稳。
  林巡从没有这般注意自己掌上的厚茧,粗糙而冰冷。他阖上书籍,捏了捏镜框下的鼻梁。该怎么弥补母亲这个角色缺席带来的种种影响,一直是他感到棘手的问题。虽然他极力否认心理咨询师对妹妹心理状况的诊断,但站在理智的角度来观察,程顺安说得是对的。
  自从父母去世后,林疏疏好像难以和哥哥们建立正常的伦理界限,她看他们的眼光不再纯粹,更多时候带有一种不健康的热情。她过早褪去了孩童的保护壳,原始欲望的位置发生转变;她成为了女人,对几位有血缘关系的男人产生爱恋冲动,渴望用内部器官接纳男性阴茎,仿佛这样可以在兄妹关系间创造一个新世界。是的,就像母亲曾经对她做的那样,挥挥手就将世界塑造。
  林巡不会忽略她藏在床底的自慰棒,更不会忽略她使用那些器具获得低等快乐时叫着谁的名字。每每想到,都有千万只蚂蚁在他身上行进,羞辱着他这个失格的兄长。
  他还是没办法替代母亲,虽然他从不允许自己回望那场灾难。但有些时刻,这个无所不能的男人也会躲进不为人知的角落,慢慢缩水成叁岁的小男孩。那时林逾还没有出生,还没人往他肩膀放上责任。他是父母唯一的孩子,在母亲的怀里听着故事丢失睡意。
  “疏疏,真的我们都只有彼此了。”
  林巡轻轻抽出手臂,起身往黑暗中的衣帽间走去。他从保险柜取出一个红色丝绒首饰盒,里面是一条脚链,也是一份与他心意同样犹疑的生日礼物。
  四月的夜晚仍染凉意,林巡先将两掌并拢,慢慢揉搓出暖意,才伸手握住林疏疏的脚踝。雪白的肤色令脚链上的珍珠丢失温度,只有金黄色的宫铃剩下点光彩;像阳光被揉碎成一甸甸,缠绕在少女的脚上,高贵,纯净,异常的美丽,让人万劫不复也想将其留在身旁。
  林巡确实这样做了。他扣上锁链,绕着脚踝虔诚地吻了一圈。痒意促使少女想要把脚缩回安全的被子里,掌控者并不同意,施力握紧了脚踝,又或者是谁精细的脖颈。
  强烈的道德感迫使林巡常常忘记这些,当一个人的成就和身份累积到一定高度,权力会为他的每一项暴行助兴,他是这片国度绝对的帝王,已经没有任何存在可以强迫他违背自己的意愿。现在他打算拴住自己所恐惧的,亦是自己所信仰的,像母亲的脐带藐视所有规则拴住她的孩子。
  四月,春天,一个再平常不过的黑夜。不过是一个理智的男人决定沦陷于一场类似于浩劫的爱情。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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