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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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意行上了马车,才终于吐出压抑在舌尖下的血丝。他放下帕子,接连喝了两杯茶,又服用了郎中开的药丸,才总算平缓了胸腔中的躁动。
  一路回了小山居,李意行方才吐了血,自然又将郎中请过来诊脉,郎中脚程很快,半跪在床边,面露忧色。
  “家主从前可曾患过重病?”
  李意行躺在床上,神色恹恹,他掀起眼:“不曾。”
  郎中看了眼外面的暖阳,诧异:“不该如此,天色渐暖,家主的身子怎么总是冰凉?若是患过重病倒好说,既然不曾患过,这实在不该啊。”
  房内只他们二人,闻山在外头候着,只听见郎中来回的踱步声。
  “家主可还记得,这症状从何时有的?”
  李意行倚着软枕,面容似不大好。他说不清是自哪一回有了这样的事,待他察觉时,已经浑身冰冷,若要细究,约莫是王蒨死后的两个月罢,他记得不真切了。
  可那是前世,这样的病症难道还会跟着重生而转移么?
  李意行不能把这些话说出来,他随意道:“许久了,很多年。”
  郎中的步子停了:“可会浑身疼痛?”
  “记不得了,兴许吧。”李意行实在想不起来,他很难分辨轻微的疼与痛,好像四肢百骸永远都是冰冷的。再怎么难受,也比不得阿蒨对他抗拒痛恨的眼。
  他如此不在意,郎中却慢慢睁大了眼,扑到床边又细细诊脉。
  郎中先前庆幸过,家主是随性温和的脾性,他好似对什么都不在乎、不放在心上,这样才有利于恢复病体,可今日才晓得其中蹊跷。
  “家主,此乃积郁成疾之象。”郎中谨慎地挑选着遣词,“莫非是有心头有所担忧?这病症说难不难,说好治,却也不是那样轻松……”
  李意行没想过这是病,他不甚在意地摆手:“这病要吃什么药,你开就是了。”
  郎中为难:“家主,人病好治,心病难医。”
  听他这样说,李意行反而睁开眼笑了:“心病?什么心病。”
  “整日苦闷,郁郁寡欢而萎靡不振,时日长久了,不利于家主的身子啊。”郎中只以为他在不明白,诚恳解释,“如今五月,将近夏日,家主还浑身发冷,要抱着手炉度日,再这样下去,实在不妙。”
  他越是说,李意行面上的笑意就越是温和,终于忍不住撑起身,摇头道:“好了,我听明白了,此病就先如此吧,你且先下去,改日再议,我倦了。”
  郎中见他多加抗拒,更加咬定他的心病由来已久,一时之间也不好多言,只是低着头收拾医箱。
  游溪远远地从外面赶回来,推开守在门外的闻山,站在门外高声:“家主,家主,大军在回朝的路上了!”
  第65章 把柄 他一言不发地倚在车厢内,盯着他……
  这一仗打了大半年,回回传来的多为捷报,可王翊寄给王蒨的信件中,只言片语仍能看出她对死去将士们的愧疚。
  战场不是儿戏胡闹,李家派过去的士兵们以往操练时多有懈怠,猝不及防去了边关,犹如赶鸭子上架。王翊硬着头皮打完这场仗,事了后实在看不下去,留下一大帮子人在边关军营训练,只带了李潮生与几只亲信的军队回朝。
  有了先前半路被流民刺杀的事,一行人此次很小心,避开了人群走,因此耽搁了些时日,真正入朝是七月的事了。
  入城的那一日,王蒨站在城门上大老远就看到浩浩荡荡的军队。铁甲照寒芒,进城时只有规整的马蹄声,王蒨提着裙角奔下城楼,王翊见了她,挥手让军队停下。
  按捺住心头的雀跃,王蒨站在城门口,向将士们道:“大公主深知诸位将士一路奔波劳累,实属不易。特命本宫来接诸位进宫,接风洗尘。”
  她先与阿姐颔首,目光又在人群中搜寻,瞧了许久才找到潮生表哥。
  大半年不见,他肤色黑了不少,身形却比以往消瘦些,神情掩藏在盔甲下,看不真切。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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