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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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蒨犹如梦中,仅看到那人清美熟悉的轮廓就已心中生惧,但此刻她不受制了,趁着那股恨意,她反手拿起枕边暗藏的匕首朝他刺过去。
  谁也没有言语,李意行只是稍微抬起头,直到那把匕首靠近他的脸颊,他才伸手捏住了她的手腕。
  腕间真实的触感让王蒨惊喘一声,那匕首歪了几分,划过他的耳后,插入雕花的柱上。
  “……如果要杀我,下次别再对着我的脸,”李意行亦是颤抖着,接过那把匕首,“你梦到什么了?”
  王蒨回过神,知道这还不是时候,坐在床上久久不语。李意行很有耐心,等了半晌,见她不说话,起身点起白蜡,罩上了六色莲灯罩,莲花就映照在了墙壁上。
  他在灯边,忽而道:“阿蒨,过来帮把手。”
  王蒨抬眼望去,方才匕首划过的地方,在他耳下和颈后拉开了一条口子,猩红色的血争先恐后地往外蔓延,落在他雪白的衣襟上。
  “我瞧不到后面。”他的声音听起来还是从容不迫,好像二人不曾起过争执。
  王蒨走到他身后看了一眼,刀口走到他颈后时,被按入了几分,从深度来看,应当会留疤。她木着脸走到外面,找霖儿要来了纱布与伤药,霖儿看着仍旧漆黑的房内,没敢多问,连忙将东西东来,还打了盆热水。
  王蒨回了房里,站在李意行身后,看着镜中的他:“梦到你将我关在笼子里的事。”
  他虚伪的神情终于有了变化:“是害怕么?”
  王蒨也想硬着骨气说不害怕,她曾经以为自己对李意行早已不再恐惧退避,今日方知,过去的事永远不会放过她。这个人纯善的外表下永远是肮脏罪恶,只不过他太善于伪装,王蒨分不清他的真真假假,永远提心吊胆。
  她的沉默是有形的,刺入了李意行胸口,他看着她:“是我不对,以为那样能关住你。”
  王蒨不欲再聊前尘旧事,催促他:“你自己快收拾好,夜里还要来人。”
  “可我看不清后面。”李意行撩起发,皮肉翻卷的伤处让王蒨别开眼,她最害怕这些。
  李意行将血污洗去了,又涂上伤药,王蒨帮他裹上纱布,她稍微收紧了动作,帮他止住血。李意行看着自己脖间的白色,笑着说:“阿蒨只要再用力一些,就能把我勒死了。”
  “你死在我府上,是怕你阿耶还不够怀疑我么?”
  王蒨坐回床上,看李意行神色怔忪,他自嘲:“也对。”
  瞧他那幅模样,好像被她杀了真的很高兴似的,王蒨问他:“我若杀了你,你不恨我?”
  李意行不知自己是否该说实话,他笑:“我想与阿蒨同生共死。”
  “前世没见你自尽。”
  “……”不知是否因失血,他的脸色有些惨淡,“那是为了找到与你转世的方法。”
  王蒨将匕首擦干净,嘲讽道:“是啊,你多得是手段,连死人都能被你拉回来。”
  李意行不敢再惹她生气,凑到她身边:“阿蒨从前最怕刀剑无眼,如今竟能执刀伤人。”
  他伏在她裙边说话,乌色的发流泻在她膝上,像是前世她哄他入睡的姿势。
  李意行到底还是受了伤,包扎后整个人透露出一股脆弱的气息,他近乎是跪在她身边,小心翼翼地讨好让王蒨感到几分怪异的熟悉。她稳住心神,瞥见他瓷白的面颊,半分血色也无,忍不住道:“你不清楚缘由吗?能否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李意行本以为他被阿蒨刺了一刀,她会对他有几分好脸色,毕竟她是最心软的人。可她不仅眉眼冷淡,甚至叫他出去,完全不曾把他卑劣的顺从放到眼里。
  他抬起头,终究没有出声,站在屏风后换了身衣裳,推门而出。
  王蒨在床上坐了没一会儿,才大梦初醒一般,藏好匕首,又将绸缎放了下来,明亮的光线一下敞进房里。外头天光大好,她睡了约莫一个时辰,桐叶也该回来了。
  乔杏和霖儿看见房里的动静,连忙行礼进来,将地上沾着血迹的衣裳收拾起来,王蒨厌烦道:“赶紧烧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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