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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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营业员这时递过来一大包毛线,方静看了吓一跳,“这,我只要二斤半,怎么这么多啊?”
  陆惜杰指着某处说:“妈您看,做活动呢,同一种线超一斤买多少送多少。”
  营业员问:“您看这颜色您喜欢不喜欢,不喜欢我再给您换。”
  方静一看多送的这部分也全是米色,便说:“还是给我换黑色的吧。”
  陆惜杰本来想带母亲再去看看现成的羊绒衫,谁知这时候手机铃声响起来。他一看是陈源,犹豫了一会儿才接。
  陈源开口就问:“小杰,你在哪儿?”陆惜杰报了商场名,陈源那边略带讨好地说:“在跟阿姨逛街么?用不用我去接你们?”
  陆惜杰想了片刻说:“不用。”
  方静看了看儿子的神色,“是陈源?”
  陆惜杰真怀疑母亲到底是怎么猜出来的,但还是点了点头。
  方静没说什么,而陈源则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其实已经到郊区这边有一会儿了,但是门没敲开。他是直接拉着一车年货过来的,连自己家都没回。他也说不好为什么,越离这儿近就越觉得有些紧张,因为他突然不太确定陆惜杰听了他的解释之后会怎么想。会原谅他不打个招呼就离开这么些天么?还是……
  就算是朋友,被这样说也不说一声就丢在一边心里肯定也不爽,更何况陆惜杰可能还对他有点意思。不过这么一想陈源更紧张了,下了车走来走去,不知不觉间就围着自己的车画了无数个圈。
  买的东西多,陆惜杰便跟方静拦了一辆出租车。不过这时候街上人多雪天路又不太好开,大约过了四十分钟才到家。陆惜杰在车上就看到陈源了,这小子顶着一头雪在那里跟头拉磨的驴子似的一直在转,一开始连他们过来也没发现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直到他们离得很近了他才看见的样子。
  陈源帮方静开了门说:“阿姨,您慢点儿。”看的却是陆惜杰。
  陆惜杰拎着四个大包走下来之后去开了门,也没说什么。可这一下陈源更忐忑了,他一手拿着东西一手扶方静免得她摔倒,然后默默地跟了进去。
  方静问:“陈源,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不在家过年?”
  陈源说:“跟家里人生气所以跑出来了,阿姨您得收留我,要不我都没地方过年了。”
  方静笑笑说:“那今年我这儿可真要热闹了。”
  陈源把东西拿进去,然后跟陆惜杰屁股后面进了小屋,结果一眼就看到他偷偷拿走的那个糖罐子又被陆惜杰拿回来了。他心里咯噔一下,这时就听陆惜杰问:“凌琤还好么?”
  陆惜杰的语气很平淡,听着也完全没有生气的样子,好像就是就事论事。但是陈源看着他的表情突然觉得还是有什么地方不太一样了。他发现这样的认知让他有点慌,于是有些话不经大脑就给说出来了,“小杰,你不高兴了?”
  陆惜杰坐到炕上取下围巾,“被放鸽子谁都会不高兴,更不用说这么长时间你连个电话都没有,我想但凡不是精神病谁也高兴不起来。”
  陈源坐到陆惜杰对面,“我可以解释的。”
  陆惜杰环臂靠墙,“说。”
  陈源憋了半天,“出去说行么?在这儿我说不出来。”
  陆惜杰说了句你怎么净事儿,人倒是又把围巾围上了,然后看见陈源偷偷去抱糖罐子也没说什么,只是去跟母亲说了声要出去走走,一会儿就回。
  陈源跟陆惜杰上了车,仍旧把糖罐子抱在怀里,他说:“故事比较长,就从我能想起来的地方说起吧。我家小时候比较穷,我妈就把我爸跟我哥还有我扔下一个人跑了。我爸没什么能耐就帮人砌砖盖个房养活我们兄弟俩,后来有一次他去帮人弄房顶结果从上面摔下来,整个人就瘫了,医生说要恢复就得做手术,但是家里根本就拿不出这个钱。”
  虽然事隔多年,但陈源依然记得他哥因为这个辍学每天一个人跑去打两份工,他负责在医院照顾父亲。可他哥一天只睡三个小时两头忙活,赚来的钱都不够父亲看病住院,后来医院都要把他们撵出去了。
  可就在这个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时候,有个人给了他们一个来钱的机会,那就是去揍凌琤一顿。因为那人看凌琤跟贺驭东不顺眼但又不敢打贺驭东,所以便叫他们去欺负以为好欺负的凌琤。
  陈源声音有些低,他说:“如果我爸的病治不好,可能我和我哥就不会这么拼命。但是明知道只要动手术就能治好,我们兄弟俩不可能不争取。当时为了这笔医药费别说去打人,可能更坏的事情我也做得出来,所以我跟我哥真带着我一帮乱七八糟的朋友去揍凌琤。结果我们是把他打了,但是凌琤更狠,他就抓准我哥一个人揍,把我哥打得满脸是血。我吓得不轻,这两厢才收了手。”
  陆惜杰问:“后来呢?”
  陈源说:“后来钱没要着多少,给我爸看病还是不够。医院说了,再两天不交钱只能让我们退病房。那时候我跟我哥急得都要给大夫跪下了,但是没用。我觉得我这辈子最绝望的时候大概就是那段时间,好像天都要塌了。不过也就是在那时候,我又遇到凌琤。”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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