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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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可是在玩笑?”
  “君无戏言。”语声如雪,冰冷无情。
  好个君无戏言,他是要效仿七步诗的掌故?
  原来自我端上那盅粥开始,就已经触怒了他。或者,是更早之前,在我进宫的当天……我钟了又算什么,他的心头之刺,想是整个钟家。
  寒光照铁衣,朔气传金柝的边关,是何等艰苦?兄长在外尽忠职守,司徒鄞却在这里千方百计寻我的过错,当真让人心寒!
  沉立的身形侧对与我,袖手观梅,还在等着我开口。
  我直直跪下。
  “这是做什么?”
  “臣妾愚笨,十首没有,只有一句。”
  “说来听听。”
  我吟道:“年年雪里,常插梅花醉。”
  司徒鄞的面色霍然一变,我看在眼里,横下心继续念:“挼尽梅花无好意,赢得满衣清泪。”
  “大胆!”
  淡雅从容的男子倏然冷厉,我微微昂头,“皇上的旨意,臣妾不敢不遵。”
  他目光幽寒:“你既吟得出,自然知道此词出处。”
  我自然知道。
  ——年年雪里,常插梅花醉。挼尽梅花无好意,赢得满衣清泪。
  今年海角天涯,萧萧两鬓生华。看取晚来风势,故应难看梅花。
  易安居士的《清平乐》,词意并不好,先忆少时赏梅之乐,后诉丧夫亡国之苦——
  我不禁自嘲一笑,丧夫、亡国,这等词调在天子面前吟出,岂非正是自寻死路?
  他既然成心寻我的过处,我主动给他一个又何妨?
  我一字一句,不卑不亢:“知道。但词是好词。”
  铺天盖地的冷香。
  死亡一样的静寂。
  半晌之后,司徒鄞轻慢地呵了一声,“这一句如何抵得十首?”
  我沉声道:“臣妾见微识浅,一首尚不能得,皇上若是叫我作百首千首,臣妾也只有这——”
  司徒鄞突然俯下身,一双墨眸紧逼我双眼,点点映雪,阴晴不辩。
  我心头一紧,已抱必死的决心。
  捏住下巴的凉指愈收愈紧,“你对朕,有何不满?”
  膝盖刺痛,我缩了一下身子,颤声道:“臣妾不敢。”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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