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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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青的画师谦虚笑道:“还得容臣稍作修改。”
  秦落回身,看到案上铺陈的那副还没画完的《白鹤鸣唳图》,问道:“此画倒是画的极好,此画若成,当可流传千古,不知此画可有名字?”
  年青的画师回道:“臣尚未想好,不知可请圣后赐名?”
  秦落并未推辞,若有所思了一会儿,叹道:“物是人非,世事无常,此画倒是衬得上‘鹤唳华亭’四字,也有感叹世途险恶的意思。”
  年青画师恭敬的向秦落作了一个大揖,赞说:“圣后高见,多谢圣后赐名。”
  话音刚落,另一位身着素白飞鱼服的女官当归像一阵风似的进了如意画馆,抬步跨进去时,轻轻吐了口气,让自己尽量心平气和下来。
  到得秦落面前,当归抬手向秦落作了一揖,这才不急不缓的道:“圣后,内阁那几位大人和众位宗亲大臣进宫了,陛下让臣来请圣后前往姹紫嫣红商决‘淮议’之事。”
  秦落闻言,抬手抚了抚头上沉甸甸的珍珠冠,淡淡一笑,向当归道:“你这就去回禀陛下,吾回合章宫换身衣服,随后便去。”
  当归朝秦落作了一揖,说了句:“唯。”于是又一阵风似的出去了。
  萧瑟看着当归离开的模样,无奈笑道:“这丫头这么多年还是这么火急火燎的。”
  秦落却失笑:“火急火燎自有火急火燎的好处,曾年少轻狂时,吾也是这般,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事都敢做,在我少时,我阿爹为治我的顽劣,还特地给我写了一本《秦家训》呢,我舅舅也时常拿着这本《秦家训》来敲打我……只是啊,在这个地方待的久了,随着年岁渐长,却愈发地小心翼翼起来了,犹如走在虎尾春冰之上,步步惊心,生怕行差踏错一步,岁月它很公平的,你给了它什么,它就会、回以与之相应的代价。”
  萧瑟说:“圣后所言极是。”
  秦落换上常服,没有坐凤辇,只让萧瑟跟随,独步前往姹紫嫣红。
  “姹紫嫣红”乃是御花园旁所建的一座亭子,据说额匾上那婉若游龙般的“姹紫嫣红”飞白体四字,是大靖的开国皇帝亲笔所提。
  在前往御花园的路上,萧瑟有些疑惑的道:“圣后,恕臣斗胆直言,自陛下提出‘淮议’以来,已三月有余,众朝臣对陛下和圣后之间的关系都持以观望的态度。
  自古入嗣大统的皇帝,都因能否追谥生父之事,而惹得朝野上下议论纷纷的前车之鉴比比皆是,从始至终,圣后都不曾对此事表过态,臣对此有些不解,还请圣后指点迷津。”
  何谓‘淮议’?
  因当今陛下入嗣光宗皇帝一脉前,乃是光宗皇帝兄长淮阴王的亲生子,当今陛下承继大统之后,便想为自己的生父要一个谥皇帝的名分,就和当今太后与朝臣商议,所以称之为‘淮议’。
  自古以来,凡是入嗣的皇子,无不过得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生怕行差踏错一步,便会被废掉皇子的身份。
  传位养子比传位亲子来的更加不易,百善孝为先,如若新皇帝不孝顺养父母,那是要遭到天下百姓与群臣的唾骂与谴责的,更有甚者,会被赶下皇位。
  再不然,若是当了皇帝,便忘了亲生父母的生育之德,又会被指责为忘本。
  所以,进退两难的都是皇帝,世人都只看到了坐在那个位置上的无限荣耀,却不知当皇帝的艰辛。
  秦落淡淡一笑,边走,边语重心长的道:“帝王之路岂会是这般好走的,这不过只是一点小小考验而已,真正难的还在后边。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皇帝虽非吾亲生,却是吾一手带大的孩子,平时也确实对他严苛,但吾与普天之下的父母一样,望子成龙,吾希望他能成为一代明君。
  可又怕啊,干预太多,害怕溺爱,使他成为一个庸碌之主,所以只能放手一搏,他日后究竟是成为依靠生在悬崖峭壁之上的大树遮风挡雨的雏鸟,还是翱翔于青天白云之上勇略相宜的雄鹰,谁也不知道,前路漫漫不可知,后路亦不能回首,半点不由人。”说罢,回头看了她一眼,问:“萧瑟,你觉得呢?”
  萧瑟心中敬佩,由衷地作了一揖,道:“圣后所言极是。”
  到得御花园,那位不过弱冠之年的少年天子远远地便看见她,连着起身,携着众臣出了亭子相迎。
  “儿子恭叩孃孃圣安。”
  “恭迎圣淑金安。”
  秦落上前,伸手,将独孤聘轻轻拉起,从容笑说:“吾安,众卿平身。”
  “谢孃孃。”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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