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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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落来到花园时,果然见秦瑄正在李氏罚跪在鹅卵石子路上,李氏站在一旁,喝令下人:“给我打!往死里狠狠地打!”
  秦瑄的丫鬟铃兰跪在秦瑄身边,护着秦瑄,一边不停的哭着央求道:“大夫人,求求你放了我家瑄姑娘吧,是奴婢没有管好瑄姑娘,老爷再过不久就要回来了,大夫人要是打坏了瑄姑娘,怕是大夫人不好向老爷交代啊……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没有教好瑄姑娘,是奴婢不该让瑄姑娘顶撞大夫人,大夫人要打就打奴婢吧……”
  秦瑄蹙起秀眉,对铃兰喝道:“铃兰,不必求!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李氏瞅了铃兰一眼,冷冷的笑说:“也是,确实是不好交代,瑄姑娘这般失礼,你这当丫鬟的确实是万死难辞其咎!那夫人我就赏你步步生莲。”说着,还不忘将最后四个字刻意咬重。
  步步生莲,就是把受罚的人的鞋袜脱去,用鞭子抽在脚板上,血流出来染红了脚丫,走路时,沾在地上,便会留下一朵又一朵的“血莲花”,因此顾名思义。
  李氏伸出修长的芊指,一把抬起秦瑄的下颌,涂得深红欲滴豆蔻的半弯指甲恨不得想把秦瑄的下颌给戳穿一般,皮笑肉不笑的道:“不过勾栏涣衣女所生,过了十几年锦衣玉食的日子,竟不知自己什么德行了,以为人人唤你一声秦二小姐,便真以为自己高贵了,本夫人不妨告诉你,我能给你这一切,也能让你瞬间跌入尘埃,被世人弃之如蔽!”说完,一脸嫌弃的扭开秦瑄的下颌,掏出袖中的锦帕擦了擦手。
  秦瑄的脸白了一白,只见她低着头,双手紧握成拳半拢在袖中,极力在忍耐着什么。
  秦落却知,秦瑄这一生不能被提及的逆鳞,就是被人说是勾栏涣衣女所生。
  李氏瞥了一眼身后的下人,喝道:“还不动手!”
  “是。”一旁的下人得了李氏的命令,战战兢兢地请来了家法,就要动手。
  秦落上前,冷冷喝道:“住手!”
  李氏转身,看到秦落,眼中微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如常,皮笑肉不笑的道:“什么风把落姑娘给吹来了?真是稀客啊,稀客。”
  这笑里的含义,秦落再明白不过了,每每看到李氏这般笑,她忍不住想冲上去打她的耳刮子,撕碎了这张蛇蝎美人脸,然后丢到地上踩几脚。
  李氏美则美矣,却有着一副蛇蝎美人标配的面孔,一双细长的狐狸眼,眼角带勾,又是小鹰钩鼻,每每这样一笑,便带些刻薄狠毒。
  秦落却有一双与狐狸眼略相似的桃花眼,但秦落的眼角略显圆润些,眼尾微微上扬。
  女子面相有着这样一种说法,眼尾下垂显慈和,眼尾上扬显凶,加上秦落一般不大爱笑,看起来就让人觉得孤傲和高不可攀。
  秦落颔首,看向李氏,清讽道:“三房的家事我本不该管,但我还是想说,姨娘刚走不久,婶母便这么急着给秦瑄许人家,不知婶母安得什么居心?
  城南孙家的那个病秧子少爷说了多少门亲事都吹了,不知能不能活到二十五岁还另说,秦瑄嫁过去只能算冲喜,然后当一辈子望门寡,若那孙家真有那般好,那为什么婶母您不把自己膝下的秦晚和秦媛嫁过去?却让秦瑄来受这个苦!”
  李氏皮笑肉不笑的看着秦落,道:“我晚儿、媛儿生来高贵,岂是她一个杏花小巷涣衣女所生庶女,可同日而语。”说着,看向秦落,似有所指的出言挖苦秦落道:“我家晚儿可是日后的广陵王妃,不像有些人,凤凰之命如何,终究还不是落得个声名狼藉的下场,嫁不嫁的出去、嫁给谁还两说。”
  秦落亦从容不迫的回道:“婶母此言差矣,历朝历代,士农工商,三教九流,多不胜数,说起高贵,商在上九流不过最末,婶母家族世代从商籍,不知可高贵?还是以婶母朝廷钦封二品诰命夫人的身份来论高贵?更甚者,广陵王并非我心所属,他也不中意我,就不劳烦婶母关心,毕竟以后的事谁也不知道,谁能笑到最后还不一定。”
  “你……”李氏慢慢收回脸上的笑,目光一凛,喝令一旁站着不动的下人们:“愣着干什么,给我打!”
  身后传来一个深沉的中年男子怒其不争的声音:“你还嫌秦家的脸今天没有丢够吗?”
  李氏听到身后的声音,有些惊讶,连忙回身,唤道:“老爷,你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只见来人形相清矍,留着多须髯,身着朱紫调官服,头戴进贤冠,腰束墨色皮革,皮革还半斜着上朝时所用的白玉笏,眉眼间有那么几分与秦落神似。
  秦落淡淡一笑,回过身,对那来人行了一礼:“叔父。”
  秦府现今当家的——秦无厌走过来,看了看李氏一眼,一脸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跟李氏道:“落儿话说的公道,孙家这门亲事我也不看好,瑄儿她娘走的早,我自是亏欠她们母女良多,留瑄儿在闺中几年又如何?”
  李氏狠狠地剜了跪在地上的秦瑄一眼,顺便不忘剜秦落一眼,却被秦落剜回去了。
  李氏被秦落这般不留情面的一怼再怼,心里气的银牙都快咬碎了,似有些不甘心的道:“老爷疼惜她们母女二人,心里可曾怜悯我们母女?”说完,气呼呼的转身就走。
  “唉,夫人……”
  那夫妻两人一走,秦落将秦瑄从石子路上扶起来。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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