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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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旁张修齐则盘膝而坐,摆出了正经的五心朝天打坐姿势,拘魂术也可以入定施展,魏阳当然不会让他浪费时间。只不过那条身影太过冷冽,只是安静打坐,似乎也像是在酝酿着什么大招。
  王伟一阵哑然,虽然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但是面对魏大师如此严肃的表情,那些话反而说不出口了。苗运赶紧拉住了大侄子:“都听魏大师安排!那我们现在能留在这边了吗?”
  魏阳略一沉吟:“报上你们的生日,要阴历的。”
  这群盗墓贼九成九是从农村里出来的,平常倒是都记得阴历生日,立刻一个个报了出来,魏阳伸手朝几人身上点了点:“这三个不行,四柱含阴,容易被邪气侵体。这两个还成,苗先生你虽然八字有些过轻,但是毕竟浸了鸡血想留还是可以的,至于这位……”
  他的目光在王伟身上打了个转,微微摇了摇头:“想留下我没意见,但是一定要屏住呼吸,尽量别说话了。”
  这话听得王伟火冒三丈,然而苗运却买账得很,小时候他家人也给他算过命,说他八字轻,所以后来跟大哥合伙,他才走了幕后道路,根本没下过墓,现在想来,如果自己没这个顾忌直接去挖坟,怕是比大哥中招还要早吧。没有任何犹豫,他立刻对身边几个人下了命令,把不让留下的人统统赶了出去。
  瞥了眼被留下那两人惶恐的神情,魏阳心中暗暗松了口气,他当然能分辨出到底谁怕谁不怕,又有谁想留下,谁巴不得赶紧走人,现在所要做的不过就是把那些胆子大的赶下楼去,留下些胆小的守门,这样半夜尸傀发作起来,这群人吓破胆还来不及,哪里顾得上关心他们这边怎么施法。只是这两个头目恐怕是支不开的,还需要再花些精力搞定才行。
  心思转了一转,魏阳转身就朝屋里走去,手中也不停歇,大把的糯米洒在了地上,几乎盖住了屋内所有地面,撒完之后他认真又检查了一遍,才又走回门口,朝苗运伸出手:“杀生刃呢?”
  苗运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从腰后抽出了一把短刀,看起来像是明代制式,但是刀鞘、刀柄上已经锈迹斑驳,品相十分糟糕。他把刀往前一递:“这玩意是卖剩下的,不知道能不能用。”
  魏阳也不客气,接过来直接抽刀一看,好嘛,刀刃上都崩开口子了,整把刀灰扑扑一片,看起来就不是什么名刀。知道这盗墓贼肯定是不舍得把好东西亮出来了,他也不怎么在意,把刀往刀鞘里一收:“你们在外面候着吧,等到午夜再看看情况。”
  说完他理都不理两人,转身就坐在了张修齐身旁。
  现在离午夜可还有三四个小时呢!王伟张嘴就想骂人,苗运眼疾手快把他拖到了一旁,低声说道:“那可是你老子!人家大师想谨慎点来,你冲动个什么。这事跟治病看医生一样,还要听大夫怎么说。”
  眼中的凶光毫不掩藏,王伟面色不善的盯着那黑洞洞的房间:“妈的,要是这几个孙子救不回老头子,看我不把他们沉到江里去……”
  然而嘴上说的凶,王伟照样也不敢贸然行动,万一坏了除祟的大事,谁能负起责任?金刀大马的往走廊里一蹲,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屋里的动静。苗运则又上下楼跑了几趟,弄了些蜡烛、线香上来,朱砂和九斤黄最终还是买到了,在小院里细细密密撒了一遍朱砂,又把公鸡准备妥当,他才回到了四楼。
  这时距离零点也没几分钟了,看着明亮了许多的房间,他的心脏再次突突跳了起来,之前发作的动静王伟是没见到,但是他可是整整看了一周呢,想起那个场面就不由毛骨悚然。这次有两位大师在,情况会不会好点?
  正想着,一声高亢的鸡鸣突然划破了夜空,如同尖锥刺入心间,苗运吓得浑身哆嗦了一下,定下神又觉得自己有点大惊小怪,乡下人都知道,所谓鸡叫三遍,就是指鸡群会从子夜时开始叫,一直到黎明共啼鸣三次,现在离半夜只差几分钟,也算不上奇……
  他的瞳孔突然放大了,如同被雷劈了一样浑身僵直的站在原地,在他身边,王伟也瞪大了双眼,一直带着怨气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恐惧,只见两人面前那间灯火摇曳的房间中,原本安安静静平铺在地板上的铜钱嗡的一声全部竖了起来,开始原地滴溜溜打转,雪白的糯米被钱身碰撞,如同碎雪一样四散弹开,让那些疯狂的钱币越发可怖。
  这奇景一下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别说是人为,就算电视特效也未必能做出这样的效果吧?正在这时,床头放着的几根蜡烛突然爆出长长火花,又嗤地一声全部熄灭,在一片昏暗之中,不知是谁失声叫了出来:“老……老大!”
  床上静静躺着的人形动了,不是刚才那样轻微的抽动,而是把大半个身子都扭了过来,一双犹如鸡爪一样干枯的手掌紧紧勾住了床沿,撑起躯干。他脸上滴落的黄水也更多了,甚至隐隐能看到腐肉从面皮上脱落,然而这一切都没能让他露出丝毫像是人类的表情,那张干瘦干瘦的脸上只剩下让人头皮发凉的狰狞诡笑。
  苗运不由自主倒退了一步,背脊重重撞在了走廊的栏杆上,之前大哥也闹过邪,但是从没像今天这么夸张啊!在他身边的王伟反而踏前了一步,高声叫道:“要拿鸡血上来吗?我现在去拿!”
  “不!”魏阳的牙关咬得死紧,牢牢抓住了手中的短刀,他是想过尸傀闹腾起来的样子,但是绝对没想过它会这么邪性。
  其实屋里这些,不论是糯米还是蜡烛,抑或门上的黄符、地上的朱砂全部都是骗人的障眼法,唯有床前围着的那一圈铜钱和铜钱周围撒着的赤硝有些用处,剩下的就是符玉和齐哥给他的那两张押煞、破秽的龙虎山真篆了。只要熬过了今夜,明天不论是齐哥稳固了魂魄,还是孙厅长带人找上门来,这事情都会好办很多,唯有今夜,绝对不能出现纰漏!
  厉声喝止了王伟的探问,他一把抓住了身旁孙木华的手臂,把他将要脱口的惊呼按了回去,遇煞时是不能大声呼救或者喘息的,人皆有阳,而大部分阴物、丧物最爱吸取、攻击那些阳气,越是厉害越是如此。孙宅男已经抖的跟筛糠一样了,但是左手依旧颤巍巍的捏着指印,尽职尽责伪装成正在施法的样子,可是他伪装的再好,床上躺着的那位也不会在意,它干枯的颈子咯咯扭动了一下,用上翻的眼白缓缓扫过了众人,这段时间简直漫长的犹如一个世纪,所有人顿时都噤若寒蝉,就连王伟都抿紧了嘴巴。
  不知过了多久,那怪物再次动了,胳膊一垮,硕大的肚子压在了床沿上,一阵剧烈的蠕动蔓延过整个躯体,它张开了嘴巴。
  60惊魂
  屋里的烛火齐刷刷闪动了一下,焰心如同被无形的大手拂过,明暗不定,堪堪欲灭,然而在这微弱的光线下,魏阳还是看到了让他终生难忘的情景,只见一条细弱纤长的黑绳从那人形怪物嘴里探了出来,看起来足有一米上下,蜿蜒蠕动,像是某种腔肠动物探出的触手。
  他的心脏也砰砰跳了起来,三尸虫虽一体而生,但是形状各异,贪虫如圆、色虫如镰,而那掌管食欲嗔念的欲虫,恰似一根长长细链,能缚住五脏六腑,让人脱困不得。这条黑绳,是中尸彭踬,可是齐哥不是说中尸已经跟尸傀混为一体,怎么突然冒出来了?
  魏阳心中惊疑不定,外面守着的几个人更是面色大变,王伟紧紧握住了手中的短刀:“苗叔,那……那是什么玩意?”
  苗运的脊背已经完全被冷汗浸湿:“我不知道,之前没见过啊,怎么突然多出……啊!”
  他惊叫了一声,就在目光注视之下,那条细长的黑绳缓缓垂落在地,蠕动着向前爬去,在它正前方,正是一枚旋转着的铜钱,烛火斑驳,映衬的那枚铜钱像团小小风璇,似乎能把周遭一切推拒隔离。那黑色的细绳并不在意被铜钱弹开的糯米粒,只是悄无声息的抬起头来,如同蓄势待发的蛇信,嗖的一声向铜钱扑去。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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