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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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那个时候父亲竟是当了影卫。
  也难怪当年韶关战事如此焦灼,内外封锁严密,可父亲母亲却能突破重重阻碍前去见哥舒耶奇,若父亲那时是影卫,恰好奉命前往韶关,那这一切就都有了合理解释。
  也难怪作为哥舒耶奇副将的霍都会那般提防父亲,原来一切都有着更深的缘由。
  而后面铁勒战败、母亲早逝,父亲带着他们兄妹三人隐姓埋名,恐怕也不止是为了文旌的安危与仕途,更有躲避风头的意思在里面。
  毕竟作为影卫是被派去杀哥舒耶奇的,但却收养了他的独子,若是被揭破,恐怕他们全家都会危在旦夕。
  被派去杀哥舒耶奇……当年父亲是被派去杀哥舒耶奇的……
  任遥突然明白陈稷那满面的凝重是何意了,她忙道:“不可能!父亲绝不可能会杀哥舒叔叔,他……”任遥眼珠转了转,脑中清灵一闪,突然捕捉到了重要的事:“不对,刑部不可能会以这个理由来抓人。就算父亲当年是影卫如何?就算他有杀哥舒耶奇的嫌疑又如何?当年他是奉命前往,难不成他们要把仁祖皇帝拖出来一同审讯吗?”
  陈稷摇了摇头:“当然不是以这个理由,刑部按在任伯父身上的罪名是谋害延龄太子。”
  “这又跟延龄太子有什么关系?”
  “刑部奉命翻查当年旧案,费尽周折找到了当年的东宫旧人,据供,延龄太子曾查到了任伯父为影卫的事实,当时出宫也说过是要去任府问个究竟,为了掩人耳目,所以未用东宫仪仗,而是秘密出宫。谁知延龄太子这一走就再也没有回来,彻底失踪了……”
  原来当年所谓的赵延龄阴谋造反、逃窜出宫竟是这样的,他失踪前最后要去的地方竟然就是这里,是任府,是她的家。
  任遥颇有种一直苦苦追寻的辛秘竟就在眼前的荒诞感,她摇了摇头,无比诚恳道:“可当年我们真得没有见过延龄太子……”任遥一顿,转而讥诮似得勾了勾唇,“现在这样说,自然没有人会信了,所有人都会觉得我们是在替自己开脱。”
  “我信!阿遥,不管发生什么,我永远都信你!”陈稷说到情动处,不自觉握住了任遥的手。
  任遥皱着眉将手抽出来,面露不快。
  陈稷怔了怔,缓缓将虚空的手掌合上,垂下头,怅然道:“是我失礼了,得罪之处,希望阿遥不要与我一般见识。”
  看着他低眉顺眼的模样,任遥非但不觉得舒心,相反,只觉得烦闷厌恶。
  一个招摇过市、蛮横无理的登徒子和一个看上去知书达理的登徒子有什么本质区别?
  第45章
  她不着痕迹地将刚才被他握过的手收到桌子底下,搁在帕子上轻擦了擦,竭力让自己心平气和:“陈大哥肯来告诉我这么多事,阿遥心里是感激的。”她拧眉:“可有一点我还是有些想不通。”
  “当年按在延龄太子身上的罪名是秘密出宫,阴谋反叛,可若是能证明他并非逃走而是被人所害,那这些罪名岂不都不攻自破了吗?”任遥脸上流露出极为清澈单纯的困惑,但在眼底深处却极为隐晦的攒起一团精光,仔细观察着陈稷的反应:“这应该不是魏太后想看到的吧?”
  陈稷蜷了蜷手指,那上面似乎还残留着任遥那细腻温软的柔荑触感,让他不禁心猿意马,随口道:“延龄太子是否有罪,根本动摇不了如今的魏太后。当年就算她指使朝臣构陷一国太子,可证据呢?那些朝臣总不见得会自己来认罪吧?再者,构陷的是朝臣,定罪的可是先帝,想要问罪太后,就得把先帝也一同拖下水,只这一条就足够让举朝上下讳莫如深。”
  “那就算是这样,把当年的事掀出来终归是对魏太后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对于她而言,所损不过是一点虚名,但对于大局而言……”陈稷的神情突然幽深微妙起来:“阿遥,当今陛下与他的大皇兄可感情深得很,他做梦都想把害自己皇兄的凶手揪出来。而文相是一定会保住任家的,如今案子到了这个程度,有这么多证据指向任伯父,若你是陛下,你会一点疑心都没有就此放过吗?”
  任遥突然彻底明白了,可一旦明白了,只觉有一股森冷寒气从脚底飕飕的往上冒,寒彻入骨。
  “这君臣之间看上去是情深义笃,可一旦有了分歧,却也不知能不能经得起考验……”
  任遥怔了怔,垂下了双眸,缄然不语。
  陈稷迈出任府大门的时候,脑子里还是任遥那副安静沉谧又显得柔弱无助的模样,她应该能意识到,哪怕文旌如今看上去那般权势煊赫、地位尊崇,可其实这一切也并不是牢不可破的,文旌也不是无所不能的。
  他温煦有礼地跟送他出来的曾曦道别,转身上了马车,坐定了之后又想:他今天说的会不会有些多?
  他蜷了蜷手指,将刚才握过任遥的那只手举到胸口,心道:算了,多与不多也已经说了,她不过是个小姑娘,一直在父兄庇护下,未见过多少风雨,又能有多少敏锐心思……
  送走了陈稷,任遥便一直徘徊在廊庑下,来回踱步。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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