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1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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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的早晨,沈识檐醒来时,屋子里还是一片黑暗。他拽着被子捂到鼻子的位置,只留一双眼睛在外面,望着黑漆漆的天花板发了一会儿呆。
  不知过了多久,沈识檐觉得身子躺得有些僵,便翻了个身,变成朝向孟新堂躺着。孟新堂今天好像睡得比平日都熟,对于沈识檐的悉簌动作竟没有半点反应。沈识檐本打算再睡一会儿,可看见孟新堂的脸以后,就又不想睡了。好在有这能消磨的时间,让他可以在这个清晨,静静地看他睡着的样子。
  窗外忽然传来一声很大的声响,睡梦中的人打了个颤,还未撩开有些沉重的眼皮,却已经伸出手,捂住了沈识檐的耳朵。沈识檐看着孟新堂皱着眉睁开眼睛,笑了。
  “醒了?”
  “嗯,”孟新堂清了清嗓子,覆在沈识檐耳朵上的手又轻揉了一把,“早就醒了吗?”
  “有一会儿了。”沈识檐看孟新堂自己也揉了揉耳朵,便问,“吓到了吗?”
  “还好,这个‘闹铃’有点强劲。”孟新堂笑了一声,之后朝沈识檐凑了凑,抱住他,亲昵地顶了顶他的额头,“早。”
  “早。”
  这一整天,两个人都过得像清晨一样悠闲。沈识檐打定了主意玩好好过大年夜,,所以午餐从简,孟新堂中午就做了两个简单的菜。吃过饭,孟新堂开始预备晚上的菜单。沈识檐在厨房跟着忙活了一会儿,觉得实在没什么需要自己插手的事情了,便说回屋布置布置。他也是刚刚才休假,之前没时间准备,家里还光秃秃的,没一点喜庆的颜色。
  沈识檐到柜子里拿了几张红纸出来,准备剪几张窗花。拎着剪刀刚刚在书桌前坐下,却觉得身上阴得发冷。他环视一周,看到屋子的中央刚好有从窗户投进来的几方阳光。
  等孟新堂进屋来,想要询问沈识檐关于鱼的做法的意见时,便看到屋子中立了一张很低的小桌子,不大不小,刚好占了那片光。沈识檐坐在一旁的小板凳上,正一下一下剪着手中的红色纸张。一小个被剪落的红角飘下来,散成两瓣,落到了小方桌上。
  “你还会剪纸吗?”
  桌子旁只有一张板凳,孟新堂走到沈识檐身边,索性屈身蹲了下来,细细地去看他手上的来来回回的动作。
  “以前跟我母亲学过一些。”
  孟新堂捏起桌子上的碎纸屑,翻着个看了看,问:“你是直接剪,都不用描图样么?”
  “我就会那么几个花样,剪了这么多年,早就剪熟了。”沈识檐展开手中已经成形的窗花,捏着两角,举到孟新堂的眼前,“凑合着贴贴吧。”
  “很漂亮。”孟新堂由衷地说。
  圆形的框,刻着吉祥的图案,透过镂空处,还能看到背后剪纸的人。这让孟新堂突然明白,眼前的画面,描绘的大概就是新年的意义。
  吉祥与爱,刻出绵亘的希望。
  沈识檐捏着纸的手指正好被镀上了亮眼的光,像是被调了透明度,比平日更加好看。孟新堂伸手碰了碰他微凉的指节,偏了偏脑袋说:“你比夏天更白了。”
  “冬天都会白的。”沈识檐说着,便将那窗花铺到桌子上,开始叠下一张纸。
  “还是要皮肤白,”孟新堂伸出自己的手看了看,“我就没觉得我冬天变白了。“
  沈识檐笑了:“你也不黑啊。其实我以前也觉得我挺白的,直到我见到沈习徽,才知道什么是真的白。”
  孟新堂听了,足足顿了两秒钟,才将目光从自己的手上移到了沈识檐的脸上。他的眉毛微微动了动,说不出是想表达什么情绪,随后抬手摸了摸鼻子说:“你好像夸过沈习徽很多次。”
  沈识檐本来刚刚拿起剪刀,一听这话,有些好笑地又放回了桌子上,眯着眼,凑近了孟新堂的眼睛。
  “你这该不会是……吃醋吧。“
  “好像是,”孟新堂坦白完,又觉得自己实在小气到离谱,“很幼稚?”
  “很幼稚。”沈识檐点了点头。“不过这说明你恋爱了。放心吧,我这个人挑剔得很,放眼满世界,想一起过除夕的,也就你一个了。”
  这下一张窗花,沈识檐竟然剪了半个小时,总是剪着剪着就开始和孟新堂聊天,等再笑着下剪时,还曾险些剪错了方向。大约是新年,有些高兴过头了。
  这天的除夕之夜好像来得特别快,孟新堂觉得两人还没有说几句正经的话,天就已经暗了下来,千家灯火也已经亮了起来,他不禁开始加快速度,进入年夜饭烹饪的最后时刻。孟新堂在做饭时很喜欢询问沈识檐的意见,比如问他想吃怎样做的排骨,喜欢火候大一点的西芹还是小一点的,土豆丝要不要辣,沈识檐的回答无一例外,都是“听你的”。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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