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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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江珝。
  脚步声越来越近,归晚双手攥着霞帔上的穗子,心都悬了起来。然那脚步声却至于小几前停了。
  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房中寂静,只听得到窗外知了鸣叫,叫得归晚心慌,叫得明明是三伏闷热的天,她却脊背一阵寒凉。
  蒋嬷嬷有点急了,唤道:“二公子,该掀盖头了。”
  又是一阵沉默,新郎这才走了过来,站在了归晚面前。
  隔着盖头归晚一眼便认出了双军靴,还有整齐的裤脚——原来和自己拜堂的就是他,他早便回来了……
  出神间,“忽”地一声归晚眼前一阵亮光,盖头被掀开了。丝丝新鲜的凉气瞬间朝她侵来,归晚下意识地深吸了口气,她快憋得窒息了——
  第9章 洞房
  听闻太多关于江珝的传言,归晚脑袋里他应该是个凶神恶煞之人。然此刻,面前人确实少了中原的柔和,带着北方的硬朗,剑眉狭目,挺鼻薄唇,轮廓精致有如雕刻,整个人俊朗得让人挪不开目。
  虽是大婚可他身上没穿吉服,而是将军的盘领袍衫,窄袖上护臂环绕,腰间九环金革带,佩鱼袋。不同于文官的宽大深衣,他这一身清爽利落,透着逼人的英气,威势隐隐。
  归晚有一点猜对了,他很高,颀长挺拔,一身窄服衬得他宽肩窄腰,立在她面前犹如一座山,她被他气势压得有点喘不过气。
  江珝也低头看着眼前人。小姑娘甚是娇弱,仰头与他直视,一双水润大眼睛分明闪着惊惧,可顾盼间却又清媚流转,勾人心魄。余家小姐果然美,如传言中一般——
  方入两浙路便听闻余家有女惊艳杭州,叛首黎庞昭曾扬言,攻入杭州第一件事便是要夺余家女儿。杭州沦陷,他没找到余归晚,一怒之下放火烧了她闺房,全城一个个地排查,为找她出来可谓是兴师动众。江珝到达杭州攻破城池时,黎庞昭逃窜还不忘带着她的画像……
  红颜祸水,便是如此吧。
  思及此,江珝勾唇,鼻间轻哼了声。
  归晚不知他在想什么,但那两道泠泠目光确实让她发寒。她安静地望着他,一动未动,直到他转身要离开才唤道:“将军!”
  江珝回首,冷清清地看着她。
  余归晚紧张得心都快跳出来了,被他盯得无措,瞧见身边喜案上的酒杯,试探道:“将军,还未饮合卺酒……”
  小姑娘声音清越,甜软得好不动听,连身边的小丫鬟都不禁偷看了这位少夫人几眼。
  江珝顿住,抬首望了眼酒杯,转回她身边伸手去端。见他伸手,归晚也捏起另一只,然方举起却见江珝仰头便要饮下,急得归晚一把拉住了他的衣袖。
  这一举突兀,险些没把酒洒出来。江珝不悦,凝眉盯着她,她勉强扬起唇角浅笑道:“合卺酒不能这么喝……”说着,她安奈住紧张,握着酒杯的手穿过了他的胳膊,送到了唇边。怕他看出自己在抖,她夹紧了胳膊肘。
  二人交臂,江珝似乎懂了,目光一沉再次举杯而饮。可他完全没照顾这个身高只及他肩头的小姑娘,猛地一扬手臂把归晚的胳膊也带了起来,一杯酒不受控制地顿入口中,呛得她猛地咳了起来,连连不止。
  归晚好不狼狈,然江珝就这么冷眼看着她,不言不语,瞧着她差不多缓了过来,放回酒杯,又要走——
  “将军!”
  归晚再次唤住他。
  他们已经拜堂成亲,从现在开始她便是沂国公府的人,往后的日子她不盼他如何善待自己,也不求与他琴瑟和鸣,但起码也该有个话吧,到现在他不但连个声都没出,还一门心思要往出走。
  “你去哪?”归清了清呛辣的嗓子道。
  江珝对视她,这是继方才掀盖头他第二次打量她,目光颇是品味,可最终还是没应声,走了。
  余归晚愣在原地半晌,回首看了眼身边的蒋嬷嬷。
  蒋嬷嬷面色柔和了些,解释道:“二公子回得急,傍晚才到,这一路奔波还未清洗。”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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