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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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统共就两样,衣衫和丹药。但是因为种类之多,整理起来便也需花费不少时间。偏西辞一贯不用侍者,如今便也是亲力亲为。
  她想, 便是有神侍在侧,此番也是不要他们动手的。话本上明明白白写着, 夫君临行,做妻子的理衣拾囊, 亦算情意。
  故而, 在珺林处理完公务回到寝殿时,在门口便看见她独自一人, 坐在床边给他叠衣服。许是坐得时间有些久, 她面上有些倦意, 扶着腰侧缓了缓,然后将剩下两件中衣理好。方才重新起身走向衣柜。
  自有胎动后, 西辞整个人便更加疲乏, 尤其是今日, 珺林觉得她面色格外苍白些,仿若精神也不如前些天好。
  索性显怀的不太久, 她步履间亦不算沉重,只开着衣柜,又开始挑选风袍。
  西辞挑了有一段时间,只觉珺林衣服多的过分, 皆是雪衫月袖的色泽,眼前便渐渐浮现出他的模样。
  先时不识他,西辞只见过自己师尊穿过广袖白袍,自是风姿无双的好模样。但是她总觉好看是好看,但轻盈高洁有余,却沉稳端重不足。而且一旦受伤染血,便是鲜红赤目的一片,还没伤敌,便先晃了自己人的眼。哪像自家的墨色玄色衣衫,除非近身细瞧,不然除非血液滴下,否则是万万辨不出来的。
  而如今看着珺林穿,却又觉得这世间颜色,当真也唯有纯雪光泽方配得起他。他比之师尊,少了沧桑印记,却亦是鲜有的稳重端方。
  自己也曾同他说过那番血染衣衫之论,他说的却仿佛更有道理。
  他说,墨袍看不出血迹,所以你便可以不要命般山河血染?白袍滴血触目惊心,难道不是更可以时刻提醒自己惜血惜命,莫让牵挂的人担心受怕吗?
  西辞抚着小腹,想想确实是这么个理!这般想着,她竟破天荒打开了旁边的柜门,那里原储着无数她为君后的服饰,只是她从未穿过。
  柜门完全打开的那一刻,她愣了愣。纵是知道这里头全是她的衣服,只是实在想不到有这么许多。
  柜门里侧有个卦行暗扣,她伸手扣下,原本挂着的风袍化成了斗篷,再扣一次,又变成了披风,随后是君服,常服……她细细数着,每一类都是按着时令周天轮转的二十四套。
  柜里现存的便皆是此刻时节的衣衫!
  西辞只觉心口发堵,明明自己从来不穿,他却依旧一件件给她备着。他是八荒的君主,自然是希望自己的君后能着八荒服饰。
  可是,却又不愿勉强了自己。
  西辞重新扣下暗扣,每扣一次,便挑出一件。从中衣、里衣、薄纱到外袍、披帛,挑了个完整。
  然后,她对着水镜,将自己一身玄色纱裙慢慢脱下。
  珺林在门边,看得满目酸涩。
  他的阿辞,七海的帝姬,自出生至一万岁,原从未穿过七海的墨色服饰,皆是八荒的衣袍。
  原因无二,她说,我生于八荒,长于八荒,日后自也是伴着师兄年年岁岁守着八荒。
  我留着七海的血,可是生生死死都是八荒的人,理当着八荒的雪衫月袍。
  后来的一万年,她闭关七海,墨袍靛纱,玄衣皂靴,再也没有半点八荒的色泽。原也无可厚非。
  她早已忘了一切!
  可是,却未曾想到,竟然还会有这样一天,她心甘情愿退尽七海服饰,重新穿起八荒的衣衫。
  珺林红着眼,走到西辞身后,帮她将里衣后颈的盘扣系好。如今她腹部隆起,抬手间便有些吃力。
  “何时回来的?”西辞拾起外袍侧头问道。
  “有一会儿了,见你更衣便多看了片刻。”珺林接过那件风袍,将她臂膀抬起穿上,将自己盈眶的泪意逼回。
  “有什么可看的,也不早些来帮我,穿得我累死了!”
  “既是穿得不适,你硬穿做什么?”珺林已经给她将风袍穿上,捡过腰封比划了一下,只含笑抬眸,“备这衣衫时候,未曾想过会这么快就有孩子的,如今显然不合适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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