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提灯 第21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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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罢他便撩起营帘走出了出去,黑色的身影消失在门帘之后,只听见他在外面吩咐增加兵力将段胥看紧。
  段胥嗤笑一声,淡淡道:“活着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能有,还管什么神仙鬼怪。”
  贺思慕啧啧感叹了两声,她抱着胳膊走到段胥面前,红色的裙裾恍若无物一般穿过地上的干草。
  她靠近段胥,伸出手抚过他的脸庞:“如今你身陷敌营,他们打算把你送回丹支上京,朔州府城风雨飘摇。小将军,我的提议还在,你要不要向我许愿?”
  段胥眨眨眼睛,笑着前倾身体,在她耳边轻声说:“说好了要请殿下看戏,怎能委屈殿下亲自上场呢?”
  只听轻微的咔哒声,贺思慕抬眼看去,只见段胥不知何时已从他的手铐脚铐中解脱出来,他转着被磨红的手腕,轻松道:“不巧,我小时候学过缩骨。没什么镣铐能铐住我。”
  贺思慕眯起眼睛,胡契人大约会很懊悔没把他的琵琶骨给穿起来。
  第25章 放火
  段胥这千层纸又破了一层,破掉的这一层明明白白写着“缩骨功”这三个字。这种武功需要从小时候练起,日复一日将自己的每一寸骨头弯折到极限,乃是一种痛苦的武功。譬如刚刚的十五先生,他身高比林钧要高一些却能伪装成林钧,大约也是用了缩骨功。
  段胥走到窗边上,他挑开窗帘左右看了看,道:“破妄剑在那个人手上呢。”
  他刚刚被捆起来的时候收缴了兵器,破妄剑便在外面一个看守的人手上。段胥从发冠中抽出一段软铁丝,在手心缠了两道,转眼对贺思慕笑道:“马上入夜了,戏局该收尾了。”
  这个人最擅长做出乎意料的事情,没有一步是和常人相同的。按理说城府深沉的人该是一副四平八稳,不动声色的样子,这段胥偏偏很会动声色,却还是城府深沉。
  贺思慕瞧了段胥一会儿,便悠然道:“那我这前排的看客,便拭目以待了。”
  夕阳很快落下,夜色浓重。并不遥远的朔州府城里传来鞭炮声,喧闹而热烈的气氛透过厚重的城墙,透过营门传到营内。显然朔州府城的百姓们并不知道,他们的将军大人此刻正身陷敌营,身边唯有一只恶鬼作伴。他们只一心迎接一个风调雨顺,无病无灾的新年。
  胡契人并不庆贺新春,只见一个士兵撩起门帘走进来给段胥送饭,他和十五一样编着胡契发辫,看了一眼被妥帖地绑好的段胥,敷衍地把饭放在地上。
  段胥笑起来,以胡契语说道:“兄弟,你放在这里我怎么吃啊。”
  士兵显然没想到段胥会说胡契语,当他疑惑地抬起头时,架子上已经没了段胥的身影,一段软钢丝缠上他的脖子猝然收紧。他来不及发出一点声音就倒了下去。
  段胥站在他身后,手上的钢丝毫无怜悯地收紧,直到手下之人窒息而死。
  他托住那个人滑倒的身体,飞快地和胡契士兵换了外衣。段胥拆散了自己束得整齐的头发,手指在发间灵活地穿梭一番后,他也成了个编发的胡契人模样。
  这编发的手艺,看来是很熟练。
  贺思慕抱着胳膊在旁边看着。
  段胥将这个人绑在架子上绑好,还贴心地迅速给他束了个发戴好发冠发簪,麻利地收拾完之后拍拍他的肩膀,道:“对不住了。”
  然后已经改头换面,完全像个胡契人模样的段胥戴好头盔走出帐门,却被门口两个看守伸手拦住了。
  夜色深沉,无星无月,火把的光芒并不能把人的脸照清晰。看守问道:“口令。”
  看来他们还是有几分上心的。
  段胥轻叹一声,道:“可惜。”
  几乎在话音响起的一瞬,他刚刚从那送饭士兵身上搜到的刀就已经出鞘,他仿佛一阵迅疾的黑风,贴着这个营帐疾驰了一圈。在人甚至来不及呼救的时候,这一圈守营之人便纷纷倒地血溅三尺,咽喉破开。
  段胥悄无声息地完成了这一切,然后从其中一个看守身上拿回了他的破妄剑。他丢了手里那笨重的长刀,将破妄剑系在腰间,以口型对贺思慕笑道:“一会儿就会被发现,走啦。”
  他的表现仿佛是个新年里不小心放鞭炮炸了鸡笼的熊孩子,干了坏事便撒丫子跑——完全没有一种在杀人的肃穆感。
  贺思慕微微眯起眼睛,坐在她的灯杆上飘在段胥旁边。见他猫一样无声无息地在营帐间穿梭,所过之处无数人悄无声息地倒在地上,他习惯一剑毙命并在人倒地之前扶一把,让他们安静地落地。这是非常娴熟的暗杀手法,他做得干净利落。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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