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居契约_7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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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许心里装了心事,聂长生这一晚翻来覆去都没有睡着,不停的在脑海里搜寻那个人的面容,实在没有一丁点的印象,大概是擦肩而过的人吧,他在两个城市的大医院里做过医生,间或还会去开什么先进医术的会议,跟一些医学上有成就的名医合拍过不少照片,如果那人是船医,见过他本人,认识他也不足为奇。
  海上的天亮得很快,四五点天边就开始泛光,聂长生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了的,天大亮时才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身旁的范丹斯还卷着肮脏的被子睡得昏天暗地,另一边的塞丽娜却已经不见了踪影,大概去查看新俘虏的伤势吧。
  桌子上放着冷掉了的粉肠,虽然样式难看了一点,味道也不正宗,但还是中式餐点,这是伙食改善之后聂长生有幸能吃上的,可惜塞丽娜和范丹斯更喜欢西式的三明治加牛奶。
  早餐之后,聂长生走去关押新俘虏的船舱,看看有没有帮得上的地方,伺机好好问问昨天那人的来历,哪料昨天那个陌生人竟然不在船舱内,他惊诧不已,又在五六十个面孔上细细分辨了一阵,还是没能找到那个人。
  怎么回事?那人不在这里,能上哪儿?逃了?可是茫茫大海里,他能逃到哪里去?况且,这个船舱只有三扇小小的窗口,只容五六岁小孩的身量穿过,成年人都钻不出的,门口又有海盗把守,他总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逃遁了吧?
  思虑未定,便听到了舱门外山迪指着他,怒气冲冲的喝骂声:“你,滚出来!麦伦找你!”
  聂长生吃了一惊,麦伦找他?麦伦几乎每天都会找他一次,不是什么稀奇事,有时还要特意叫上两三次,也没做什么,就是要把他羁在身边,说一些有的没的无聊话,可从来没这么早找过他的!海盗船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继承人,是有权睡到大中午的!
  “快点!”山迪不满他的磨蹭,又吆喝了一阵,夹杂着不干不净的粗言烂语。
  身为阶下囚,聂长生只好站了起来,跟着山迪前往麦伦的船舱了。
  船舱的门大开着,难得的没有抒情的音乐旋律回荡,最近这些日子,麦伦都会播放经典的音乐旋律,大概觉得音乐是治疗狂躁的良药。
  几声痛苦的呻吟从里边溢出,似乎遭遇了很大的疼痛,嗓音里全是颤抖的悲鸣。
  不知麦伦葫芦里卖的药,聂长生加快了脚步,没有看到身后的山迪露出森然的笑容。
  进了船舱,聂长生震惊得说不上一句话。
  舱板上躺着一个血人,蜷缩着身子,脸上全是湿漉的血迹,看不清他的面容,却依稀能辨出他就是昨天的那个神秘的陌生人!
  船舱里,除了这个半死不活的神秘人,以及麦伦与懂得说中文的那个海盗之后,赫然还有昨天那个向他索要心脏药的中年人!
  “他俩认识!我亲耳听到的!”中年人指着聂长生,眼里透出幸灾乐祸,转而却低头哈腰地对麦伦陪着笑。
  懂汉语的强盗把他的话翻译给了麦伦听,麦伦脸上阴晴不定,冷冷的盯着聂长生不语。
  倚在舱门口的山迪则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子弹夹是满的,只等麦伦一声令下,他就可以堂而皇之地在聂长生身上开几个窟窿了。
  聂长生终于明白过来了,难怪刚才找不到神秘人,这个中年人大概为了心脏病药,无耻地出卖了他和这个神秘人了!
  第67章 雇佣兵
  聂长生蹲下身子, 想要查看那个半死不活的人身上的伤势,“咔嚓”一声, 子弹上膛的声音从麦伦站位的方向传来,狂躁症患者的控制欲作祟, 见聂长生一副关心别人的模样, 胸腔里的怒意潮涌而出, 恨不得开枪射杀这个躺在地板上被他揍得半死不活的男人解恨。
  “他是你的老相识, 是不是?”麦伦赤红着眼,恶狠狠地问。
  聂长生听到冷制机械的磨合声,当即惊出了一身冷汗,麦伦的乖戾妄为的秉性他再清楚不过的了, 顿住收回了手,终止了检查的动作, 低声道:“他不是我的朋友, 我们并不认识。”
  “不认识?那我杀了他也没关系吧?”狂躁症患者怒喝,扣住扳机的食指微微动了动,枪口瞄准的正是躺在地板上的那人的脑袋,如果扣下扳机的话, 大海底下仅仅又多了一条亡魂而已, 可是,这个爱管闲事的医生, 一定又会板起脸,用愤怒而厌恶的目光谴责他的吧……
  想起每次杀完人,聂长生就会沉着脸, 眉目冷峻,气息凛然,刻意疏远他,不愿意跟他说一句话,麦伦心头就一阵堵塞,烦躁席卷全身,焦灼之下,却找不到发泄的渠道,更令他暴躁难耐,每年死在他枪口下的亡魂这么多,也都不过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人,活着对谁都没有一点影响,死就死了,或许死了,还有人在暗地里欢欣鼓舞呢,也值得聂长生跟他置气?
  不想被这个冷眉冷眼的东方男人厌恶,不想惹他不高兴,这么想着,麦伦咬紧牙关,食指到底还是没有扣下扳机。
  “我是一名医生,”聂长生果然是个恪尽职守的医生,抬起脸,义正辞严地指着那个中年逃犯,道,“如果换做是他躺在这里,我也会查看他的伤势到底怎样的。”
  中年逃犯的英文水平很渣,只局限简单的几句常用对话,再复杂一点的词汇就听不懂了,聂长生说的这席话,他有一大半是听不懂的,见聂长生冷着脸指着自己,以为他是在编排自己什么坏话,脸上的肌肉颤了颤,当下也指着他,大声说道:“你不要抵赖,你以为跟他说的话那么小声就没人听得见吗?我告诉你,我的听力可是很灵敏的,我听到了他喊你‘聂先生’,可是他们告诉我,你姓李,不姓聂!对吧?聂医生?”
  提起这个发现,中年逃犯不禁得意起来,起初他也没把听来的悄悄话当做一回事,只是整宿提心吊胆的没个安生,他是卷款逃跑的,可身上所有的东西连同携带的巨款全被海盗们抢走,现在做了肉票,要是联系不到家人给他赎款,他一定会被丢下大海,葬身海底的!可他又害怕联系了家人,毕竟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反贪局一定密切监视他的家人,勒索电话要是打通了暴露了他的行踪,就算赎了身,也会被国际刑警逮捕,遣送回国坐牢的……
  不过最令他惶恐不安的还是心脏病药的紧缺,断了药,也就断了他的命,他每天中午十二点之前一定要服药,没有服药,就会全身抽搐、痉挛,痛苦约莫半个小时便陷入休克状态,他不想死,也怕死,怕得要命。所以天一亮,他就声泪俱下的装可怜,博得了同样被掳来的华人的同情,纷纷向看守他们的海盗求药,那个海盗烦不胜烦,如果不是贪图这些人还有点价值,可以拿到不菲的赎金,这个海盗一定二话不说用机关枪扫射他们。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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