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心浮现(5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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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载潋去与兄长们说话,载泽也并不阻拦,便由她去。
  载涛关切地上上下下打量载潋,载潋感动地点头,她已许久没有见过自己的哥哥,如今相见,心中的思念与牵挂已如潮水,她含笑道,“我一切都好,六哥七哥都好吗?”
  载洵与载涛都含着笑点头,载洵拍了拍载潋的肩头,忍着泪意强笑道,“我这妹妹,都瘦了,是不是泽公府里饭菜不好吃?赶明儿想吃什么,让安若和重熙回来告诉我,六哥给你送去!”
  载潋不禁轻笑起来,“六哥,我哪儿就饿瘦了,泽公府里饭菜很合我胃口,放心吧!”
  载潋与两位兄长都知道今日场合特殊,不便一直谈笑,便都连忙整理仪容,安安静静地走进荣府中去,府中哭声渐近,令载潋也动容。
  她抬头望向荣府上空四四方方的天,原来荣中堂和自己一样可怜,这一生也被困住了。
  正殿内安置着荣禄的灵位,灵位牌上写有“太子少保荣相国之位”的字样。载潋入殿后便看到了披麻戴孝哭得几乎断绝的幼兰,载沣也守在她的身边。
  来客们都向灵位进香行礼,幼兰与她的兄弟姐妹们便在一旁还礼,载潋独自去为荣禄进了香,她望着眼前轻烟缭绕,想起荣禄此一生都只为皇太后犬马效劳,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心中竟顿觉悲痛,她将香安插进香炉,望着荣禄的灵位淌下两行泪,她心中撕扯默想,“荣中堂…这一生,只为一个人做事,为一人进忠,也实非易事。”
  载潋退后两步,向灵位行礼,幼兰与其兄弟姐妹便在一旁还礼。载沣也不可置信地望着载潋,他最没想到今日载潋也会来,因为当初载潋与他决裂,就是因为幼兰是荣禄之女的缘故。
  载潋行礼毕便退开,她竟缓缓走向幼兰,俯下身去用手绢温柔擦去她眼边的泪,轻轻安抚她道,“福晋节哀顺变。”
  幼兰哭得有气无力,她看到眼前的人是载潋,也不禁意外,却还是点了点头道,“多谢泽公侧福晋心意。”
  载潋长叹了声气,她与自己的嫂嫂如此生分,更令她难过,她拍了拍幼兰的肩,起身离开,她已迈出殿门,却听到身后传来喊声,“潋儿!”
  载潋立时驻足,却仍旧不敢回头,她忍住眼底的泪意,只听到载沣追到自己身后来道,“潋儿,我知道你心里头是热的,只是刻意表现得如此冰冷无情,是不是?”
  载沣在问出此话时,心里也抱有一丝希望,若载潋能够答是,或许他们兄妹二人还能冰释前嫌,回到往日。
  而载潋并未回头看他,只冷冷道,“王爷想多了,今日是荣中堂大丧,我来吊唁,也如例行公事一般,我已与醇邸,与王爷断绝,王爷大可不必再牵挂我。”
  载潋决绝离去,眼底的泪意却涟涟,自己是个外人眼中行迹疯迷、忘恩负义的人,她亦不想牵累载沣的前途,更何况刚刚有那么多的外人在场,她不可能与他亲近。
  节气已入盛夏,皇太后与皇上已移居颐和园避暑,有关立宪的争辩还在激烈持续着,载泽身为出洋考察大臣,日日蒙两宫召见,便伴驾进入颐和园,载潋也随着载泽一起来到了园内。
  载沣仍日日在贵胄学堂听讲,生活并无什么异样,然而七月初六日却突然有一则上谕降临学堂,众学生跪呈谕旨,谕旨上言:“出洋考察大臣回京条陈各折件,著派醇亲王载沣,军机大臣,政务大臣,大学士暨北洋大臣袁世凯会同阅看,请旨办理。”
  载沣接到此则上谕后,略有些不知所措,更有些迷茫,他仍未在军国大事上有过发言权,此番是两宫第一次让他参与政事,竟就是有关立宪如此关键的事情。
  他后知后觉地想起载泽的话来——“此事不同一般,皇太后皇上两宫圣心圣虑,一定会询问你等的意见。”
  纵然他仍有些措手不及,却还是立时依照谕旨办事,整理行装,改换朝服,亲自前往颐和园中来请旨。
  节气正值盛夏,颐和园中却清爽宜人,翠林掩映之下一片生机焕发,百鸟脆鸣不绝于耳,昆明湖水碧波荡漾,水趣盎然。
  载沣在仁寿殿内觐见两宫,皇太后与皇上对他期待备至,望他能够同诸大臣一同阅看折件,促进立宪,助国家度过时艰。
  载沣唯唯承旨,跪在殿内道,“奴才承旨会同看折,悚惶之至,但受恩深重,实不敢辞,当谨遵圣谕,为皇太后皇上分忧。”
  此日载沣便在颐和园东宫门外的外务部公所内与诸大臣共同阅览出洋大臣等进呈的折件,一起商讨预备立宪事宜,以及推进立宪的速度问题。
  载沣来主持此次会议,朝廷诸多重臣与出洋各大臣皆在,他与袁世凯相对而坐,袁世凯阴鸷而笑,心中早有自己的盘算,而载沣也因与袁世凯相对而心生不快,他与袁世凯之间的是个人恩怨,同样是公仇,他一早觉得袁是怀有狼子野心之心,不足信任,所以对他的屡次登门拜访都闭门不见。
  会议伊始,军机大臣庆亲王奕劻、北洋大臣袁世凯与巡警部尚书徐世昌便力主尽快立宪,徐世昌上来便摆明了利害关系道,“立宪一事,实在是有利而无弊的,今天举国倾向在此,足见现在应该实施的政策,莫要于此。舍此而无他图,实在是触逆民意,便是舍安而趋危,避福而就祸。”
  载泽与端方二人亦赞同他的看法,而大学士孙家鼐、瞿鸿机、协办大学士荣庆与兵部尚书铁良却持保留态度,他们一致认为立宪不可从速,需从长计议,更何况以眼下的局势,朝廷当以整饬风气为先,以反腐肃贪为重。
  众人皆知庆亲王贪,他的长子载振与他沆瀣一气,收受贿赂,更与袁世凯串通一气,有人提起贪腐,袁世凯不得不站出来引开话题。
  他见与自己持相反意见的人不在少数,索性挑明了言道,“诸位大人,以如今眼下局势的紧迫性,又何来从长计议,逐更之法已实行多年,并不见成效,我们当大变,以激励民心!立宪正当以改革官制为先,裁撤军机处与旧内阁,仿照立宪各国建立新内阁…”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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