削籍赐婚(3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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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载沣急得捶胸顿足,狠狠埋怨自己道,“都赖我!若不从这里经过,阿升也不会离开潋儿。”载涛急忙安慰道,“不赖你五哥,谁能想到天下还有这等无耻的人,趁着妹妹身边没个男丁,就…”
  载涛也不忍再说下去,他挥手示意身后的人道,“妹妹是在前头走丢的,你们从前头那儿挨家挨户地问,若没有,就一路往出城的方向去找。”
  载沣已急得有些恍惚,载涛不忍见他如此,忙上前来扶住他道,“五哥千万要宽心,或许妹妹只是留恋哪里的景色才耽搁了…六哥今早起来就头疼脑热,都没往额娘处请安,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样了呢,五哥千万要保重身体。”
  载沣示意不必扶他,他也一路去找,载涛跟在他身后问道,“五哥,今儿可是嫂嫂回府的日子,五哥去陪嫂嫂吧?我来找妹妹。”
  载沣只顾着找载潋,焦急当中只道,“回门哪日不能回,载潋都丢了,我有什么心思!”载涛知道了载沣的心意,也不再逼他回去,载沣找了半路忽想起什么,叮嘱载涛道,“记着,别让泽公知道了此事,他若是知道潋儿不见了必定焦急,他马上就要出洋考察了,我不愿打扰他。”
  醇王府上的人自阿升与载潋走散的远处开始找起,一路往城外的方向走,完全忽略了载潋被关的仅在小院隔壁的院子。渐已入夜,小雨仍旧淅淅沥沥,醇王府的人也仍旧在找。
  阿瑟在柴房的炉子里点起一团火,才让柴房里的阴冷湿气渐渐散去,载潋仍旧被绑在院里,而阿瑟与静心又被锁在柴房里,根本出不去。
  静心一直趴在门上看载潋,她见载潋早已没了力气,心里也越来越急,她回过身来问阿瑟,道,“瑟瑟姑娘,你说的,岳卓义回来见我们,他怎么还不来呢!”
  阿瑟心中也急,但她不能表现,若她也急失了分寸,恐怕她二人将束手无策。夜已经寂静,雨滴落在屋檐上,发出淅淅沥沥的淋漓声,阿瑟静坐在原地,默默等待着岳卓义,她还抱着最后的希望,她相信岳卓义还没有丧心病狂到最后的地步,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救命恩人丧命而袖手旁观。
  静心一直趴在门上,终于看到院后走来一个身影,那人不敢提灯,一路蹑手蹑脚来到院前,静心大喜,回过身来对阿瑟道,“姑娘,是他,是他!”
  阿瑟此刻才猛地从原地站起身来,她扑向门口,只见岳卓义小心谨慎地将柴房外的锁打开,他闪身进来,来不及甩开身上的雨水便已道,“瑟瑟,静心姑姑!这柴房钥匙是我偷来的,院门的锁我没有钥匙,我不知他们放在何处,我没办法将你们放了!”
  “那你想想办法啊!先保住格格一命!”阿瑟在卓义面前已失去了所有冷静的防备,她指着仍旧被绑在雨中的载潋,望着卓义低吼道,“你知不知道,戊戌以后,你们在海外逍遥,格格几经生死,还要背负着皇上深重的误解!现在她被你的同党人扣押,难道你就要眼睁睁看着她死,你就能坐视不管吗!”
  岳卓义满眼含泪,他同样没想到自己选择的“伙伴”,竟然真的会如此丧心病狂,要伤害手无寸铁的载潋。岳卓义紧紧将阿瑟抱在自己怀中,想让她冷静下来,“瑟瑟,你听我说,他们想知道皇上每日进宫的路线,想知道五大臣启程的时间,若能告诉他们,他们不会伤害格格。”
  “卓义,你是不是疯了,以皇上要挟格格…她是宁死也不屈从的…”阿瑟不可置信地望着卓义,卓义却连忙解释,“不,我知道格格不会出卖皇上,戊戌年时格格甘愿为围园杀后而提起进入颐和园,我就知道,她不会出卖皇上…我,我是说,让格格把五大臣的消息告诉他们!至少能保住性命!”
  阿瑟从卓义的怀中滑坐到地上,她气力全无,“让格格出卖泽公爷,她不会答应的!”
  静心在一旁听着,愈发紧张起来,她深知载潋不可能做出以出卖载泽为代价,来保全自己的事,她怀里紧紧抱着载潋的包袱,里头有载泽写给载潋的信,信上有他们即将启程的时间与地点。
  卓义发觉了静心的紧张,更注意到了静心手中的包袱,他蹲到静心面前,道,“姑姑!我同你们一样,我绝不愿看着格格受苦,可我今日拼死为格格求情,他们心里已对我心有了戒备,现在我又偷了柴房钥匙出来,他们若发现了,恐怕我再说什么也无用了!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拼死救格格一命!若您知道什么,就告诉我吧!趁他们还能信任我,我还能护格格一命!姑姑!”
  静心心里无比纠结,她明白卓义的无能为力,也无比想要保护下载潋,但又知道若以载泽的安危作为交换,她知道后一定更痛不欲生!
  静心抱着包袱退了几步,连连道,“不,不…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岳卓义盯住了静心怀中的抱负,他狠下心去道,“对不住了姑姑!”他用力抢过静心手里的包袱,争夺中包袱散开,一封信飘落,卓义抢过信笺,扯出信纸来看,只见上面写着:“潋儿,朝廷将派我与绍英等人出洋一事已定,将于下月二十六日于正阳门火车站启程,唯望你能亲自前来为我送行,我心可久安。短别勿悲,望爱惜身体,擅自调摄。载泽。”
  “二十六日,二十六日,正阳门下火车站…”岳卓义口中不断念着,他将信揣进怀中,推开了静心。
  阿瑟又冲上来抢夺卓义手里的信,“出卖泽公,格格不会愿意的!”
  卓义闻声回头,阿瑟见他也已哭了,他哭红了眼问她道,“瑟瑟,我问你想不想救格格!所有人都无辜,格格都不想牵累,可她自己就不无辜吗!我想让她自私一回,只顾她自己,活命要紧!”
  阿瑟怔在原地,再也挪不动脚步,她听到卓义又将柴房大门锁上,走前卓义只道,“我知道你们都觉得我忘恩负义,戊戌年时就是,可我知道,若无格格我活不到今日,我父亲,也是格格一直派人照顾,我不管谁无辜,我只想让格格活下去!你们等着吧!”
  卓义隐入夜色,仿佛从未来过。
  次日天明,雨终于停下,太阳从晴好的薄云后探出头来。吴孟侠从屋内走出来,命人为载潋解绑,让已奄奄一息的载潋躺靠在藤椅里,他自己则坐在载潋对面,他语气温和地问她道,“淋了一夜雨,不好受吧?”
  载潋根本不开口,吴孟侠也不介意,只笑着继续道,“没关系,你不愿意说,我愿意等,载湉每日的行迹你不知道,我也不强求了,你就告诉我,那五个大臣,到底将于何时启程,我就放了你。”
  载潋微微睁开眼来,耀眼的阳光令她双眼刺痛,衣服里已湿透了,她冷得发抖,吴孟侠吩咐人给载潋盖上棉被,又问道,“怎么样,你告诉我那五个官员何时何地启程,等我事成后,我就放了你,不然现在放了你,你去通风报了信,就不好了。我说到做到,绝不伤你性命。”
  载潋略动了动嘴,吴孟侠听不到声音,他以为载潋终于经受不住了,终于要开口说了,于是贴到载潋嘴边去听,只听到载潋道,“你杀了我好了。”
  吴孟侠怒目如火道,“杀了你?你不要以为我不敢!你既然如此不识好歹,那我今天满足你!”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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