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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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了一通花羡鱼的好后,韩束又道:“娘和嫂子,我会尽我所能孝顺。爹和大哥地下,尽可安心。”
  说罢,韩束和花羡鱼齐三叩首。
  韩束将花羡鱼扶起,看着幽暗中三点香火的忽明忽暗,韩束默然了许久,再开口时却说起从前来,“爹为人刚正严谨,最瞧不上蝇营狗苟之事儿,得罪的人也不少,所以多少人说他自以为是将门之后,孤高自诩,目下无人。老太太也曾劝过我爹,过刚易折。但我爹说,做人自当问心无愧便好。”
  前世时,韩悼操和韩修是将军府里的忌讳,没人敢多提的,所以花羡鱼也是头一回听说韩悼操的事儿。
  “我爹对大哥与我也从没半点慈和,总是严词厉色,行错半步都不能的,轻则拳脚相加,重者棍棒鞭笞。大哥可见我年纪小,总私下替我顶罪,多少责罚因我而起。有一回,爹下手重了,大哥活活去了半条命。那时我实在不知事儿,还怨怼起爹来,说虎毒尚且不食子,没想到他却能下得了这样的狠手对待自己的亲儿。”韩束说着便红了眼眶。
  吸了一口气,又长长吐了一口气,韩束才接着道:“也是从那时起,我不再叫他爹,只叫他作二老爷。到后来,我过继给了大老爷,便越发不能再叫他爹了。等到我明白了,知道事了,想再他一声爹,不但不能够了,而且……他也再……听不见了。”
  此乃韩束终生之憾,让他如何不心酸落泪的。
  花羡鱼不知如何劝解,只得拿着帕子给韩束擦泪。
  往常想起这些韩束只能黯然偷潸,今日在花羡鱼面前,虽然仍不可放声大哭,却终于能哭一场了,于是道:“他们说我爹是因阵前怯战,致使战机贻误,最终不得不畏罪自刎的。也是大老爷拼了功劳,这才换来我爹生前身后之名。可我不信的,爹他怎会怯战,他绝不是那样的人。”
  韩束说得声泪俱下,十分激动,花羡鱼能明白韩束心里的苦,下意识地一把抱过韩束,让他府在自己肩头,轻拍韩束后背,道:“不管别人如何,爹和大哥他们地下能知道的,还有你相信他们的清白。”
  除了那些,韩束还告诉花羡鱼,澜庭阁原是韩束以前的居所。
  这小校场是从前他们父子三人,一块习武之地,也是韩束如今常偷偷悼念的地方。这里,韩束有头回拉开一张弓时的情景;这里也有,韩悼操手把手教韩束舞刀弄剑的情景;这里更有韩束偷懒被韩悼操责罚,韩修为弟弟开脱的情景。
  那一夜,韩束说了很多很多,花羡鱼知道的,不知道的,都听了不少。
  想起前世,韩束从没夜半将自己领来祭拜韩悼操和韩修的事儿,只道那时她为长房媳,和二房不相干。
  然,一想到前世和韩束一块私下祭拜的人是柳依依,花羡鱼多少心思就都淡了,只剩下好奇,所以禁不住问韩束道:“若今日是柳姐姐为你二房正室,你可也会带她来祭奠二老爷?”
  韩束一面从篮内取出纸钱,一面摇头道:“不会。只因她会告诉二太太。二太太的性子我太清楚了,若知道了我有这样的心,只会越发有恃无恐,不把大老爷和大太太放眼里,使之兄弟生隙,妯娌不睦,终致家败。”
  花羡鱼道:“你怎么知道我就不会告诉去的?”
  韩束却笑而不答了。
  花羡鱼见问不出来,又改问道:“明日起,二太太便要被禁足佛堂了?你不想法儿救上一救?”
  韩束叹了一气,道:“别看此举像是老太太狠心了,可那真心是为了二太太和二房。这家倘若真分了,二太太只当能当家作主了,别的艰难她是一概想不到了的,所以老太太这才禁了二太太,除了让二太太好好静心想明白外,也免得有人有心拿她当刀子使,独揽大权,分薄了二房的利益。”
  听韩束这话,花羡鱼只觉韩束口中的“有心人”,是十分值得玩味。
  “且老太太也不会禁二太太多久,只要你站住了脚当了家,便放出来了。”韩束又道。
  花羡鱼诧异道:“我当家?错了吧,柳姐姐才是长房长媳。”
  韩束又摇头道:“王府的事儿你也是清楚的,老太太信不过柳妹妹。但为了长房的脸面,老太太会让她和你一块当家。终究还是会以你为主。”
  花羡鱼默了默,又道:“那明年之后呢?”
  韩束手上一顿,知道花羡鱼说的是她离开之后,强笑道:“那时候再说也不迟。总会有法子的。”
  一时间,两人再不言语,黯黯涔涔的。
  因唯恐烧纸钱的火光引来别人,所以两人只说挖个坑把纸钱埋了。
  韩束准备得周全,拿出小花锄,在香炉边上就挖起小坑来。
  只是没想到才两锄头下去,不知道砸到了什么东西,“哐”的一声响起。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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