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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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国舅骂骂咧咧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但他却没敢再推门。
  沈长寄将谢汝拥紧,安抚地拍了拍她的后背。
  待人平静了些, 他扶着她起身,手掌抚上她脸颊,向上托起, 强迫她抬头。
  谢汝望进男人的黑眸, 心底的酸涩更甚。突发的意外一件接一件, 她毫无防备。
  “是我不好。”沈长寄温柔地吻了下她的唇,平静地凝望,和缓道:“他没看到你, 别怕。”
  他轻轻将人抱起, 将她安置在软榻上,拉过屏风,将整个书房一割为二, 为她制造出一个相对安全的密小空间。
  “我去处理,在这里等我。”他轻柔地吻了下额头,“无人再敢闯进来,别怕。”
  房门打开又合上,谢汝后怕地将脸埋进了掌心。心跳得极快,脸颊滚烫,耳根通红,全然是办了坏事后被人发现的心虚之状。
  她想静待一会儿,整理思绪,然而一墙之隔的外头,沈国舅大发雷霆的声音叫她如何都忽视不得。
  “你给我把里头那个狐媚子交出来!”沈国舅暴跳如雷,“堂堂首辅,我沈家丢不起这个人!”
  “沈家?我与你沈家有何干系,又为何要听你的。”沈长寄冷静地看着眼前的中年男子。
  “你还当真要与沈家一刀两断?你做梦!你生是我的儿,死也要入沈家的坟地!”
  “我会去找陛下求旨,我叫你娶谁你便得娶谁!”沈国舅气得浑身哆嗦,“竟喜欢男子!男子!”
  沈长寄对他的话不屑一顾,“本官喜欢男子又如何,女子又如何,只要是我爱的,她是男是女都不重要。”
  他抱着剑,微勾唇角。
  “至于你的沈家……国舅想必是贵人多忘事,让本官替你回忆一下。”
  “本官生母被你的夫人活活打死时,你还在外室的温柔乡里出不来,而我眼睁睁看着她被打死,红白脑浆甚至溅到了我的身上,你的那几个嫡子还叫我尝一尝。”
  “你夫人将我于冰天雪地之日扔在城外荒郊,你却在青楼吃酒,知晓此事后,仍旧不闻不问,置之不理。”
  谢汝在屋内瞪大了眼睛,水润的眸中满是不可自信。
  她跪在榻上,扑到了窗边,想要靠得更近,听得更清楚。
  “那是十年前的腊月初七,我光着一双脚,迎着风雪,一步步走回家,府上无人给我开门。我冻僵在墙外,救我的人也不是你。”
  往后的每月初七,心疾发作之时,他都能想起那个腊月雪天。
  如今的日子好过了,他不再受人摆布,不用再看人脸色,他站在权力的巅峰,俯视如蝼蚁般的众人。只有手握至高的权柄,他才有种活着的真实感。
  如今,他终于无需再与这可笑的血脉至亲虚与委蛇。
  “国舅只怕不知,本官身为一文官,这一身武艺是如何练得的。若你自小便将兄长们的殴打当作家常便饭,你也会如我一般,为了自保而刻苦习武。”
  “十四岁那年冬日,某夜被噩梦惊醒,正好发现毒蛇毒蝎爬满了床。”沈长寄语调平缓地说道,“若再晚醒半刻,也不会有我今日了。”
  “你那些儿子们,只怕后悔死了,未将我早点杀死。”
  他平步青云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与“沈家”断绝往来。
  “国舅,你沈家的倚仗是宫里的贵妃娘娘,而不是我一个自小便被唾弃的庶子。”
  谢汝方才与沈长寄起争执时,她未哭,后被人撞见,她也未哭。此刻她听着沈长寄一字一句十分平静地讲述过往时,她的心里像是被利刃捅了个对穿,刀刃在心脏上翻搅,痛得死去活来。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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