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戟_6(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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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晚,夙沙不错和慕枕流就被安排在小镇客栈的同一间房里。总算唐驰洲做人还有几分厚道,房间里放着一张床一张榻。不用夙沙不错开口,慕枕流就选择了榻。
  入睡前,夙沙不错将软枕丢到榻上。
  慕枕流抓着枕头:“何事?”
  夙沙不错笑嘻嘻地说:“床这么大,榻这么窄,漱石兄不如与我同床而卧?”
  慕枕流未语。
  夙沙不错又道:“你是担心高邈知道了生气?”
  慕枕流将软枕放到一边,淡然道:“广甫心胸宽广,心思不似夙沙公子这般……细腻。”
  夙沙不错讥嘲道:“当官迷自然要心胸宽广,不然如何攀龙附凤,平步青云?”
  慕枕流沉默。
  夙沙不错提起鞋子丢向他,正中脸颊,好在他未使力,只是鞋底的尘土不免拍在了慕枕流的脸上。
  慕枕流起身,夙沙不错跟着起身,兴致勃勃地等他发怒,谁知他只是拿了巾帕沾水擦了擦脸,转身又回榻上去睡了。
  夙沙不错眼珠子滴溜溜地跟着他的身影转,叹了口气,翻身躺下道:“看来你和你那位广甫兄的感情也不过如此。”
  “原来在你心目中,他也是一个官迷。”
  “看来,你知道他是借你当桥,志在沈正和,你果然对他一往情深。”
  “夙沙公子。”慕枕流无可奈何地说。
  夙沙不错兴奋地坐起:“怎样?”
  “明日还要赶路,早点睡吧。”
  “……”夙沙不错提起另一只鞋扔过去。
  慕枕流早有所料,干脆将脸埋在枕头里。
  夙沙不错在黑暗中瞪了一会儿,才倒头睡去。
  听到那边的动静,慕枕流总算松了口气。
  第二日凌晨,慕枕流起了个大早,将自己收拾妥当,坐在桌边等,唐驰洲门才敲了两下,就被人从里面打开了。唐驰洲笑道:“慕老弟起得早,倒像我们行伍出身。”
  慕枕流道:“科考后养成的习惯。”
  唐驰洲道:“我若没有记错,慕老弟是进士出身,那年恰逢皇上身体不适,任命方府主为主考,这样说来,慕公子可算得是方府主的门生。”
  慕枕流神情自若地回答:“的确如此。”
  唐驰洲微微一怔,似乎没想到沈正和的门下竟然会承认自己是沈正和政敌的门生,还承认得如此痛快。他很快笑道:“既是如此,我们更要多多亲近。”竟是半点不忌讳自己与方横斜的关系。
  慕枕流心中感慨。
  当年方横斜一飞冲天,位极人臣,自己的老师受皇帝厌弃,黯然还乡,朝堂被方系把持,沈派人马不是惶急地划清界限,就是倒打一耙,落井下石,而如今,老师复起,方横斜避风,朝中风向又掉转过来,可唐驰洲依旧以方派嫡系自居,既见人品,又见两人情谊非同一般。
  两人说话的时候,夙沙不错从床上跳了下来,赤脚走到榻前,将鞋子穿上。
  唐驰洲的眼神顿时有点微妙,似笑非笑地说:“九月里冷,两人挤在一处也暖和些。早膳已准备好了,两位快点下来用膳吧。”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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