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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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感觉,孤明白。”
  莫玉麒怔愣地抬起头,他们殿下墨色的凤眸轻轻一挑,嘲弄地微笑,莫玉麒的舌头抵住了上颚,说不出话来。他隐隐约约觉得,眼前的殿下与往日不大一样,竟让他感觉害怕。
  “殿下你……”
  “从今以后,孤不会再问你柳氏的事。”这一句话令莫玉麒微微放下一颗悬着的心安定下来之后,他又一句话让他彻底悬了起来,“你替孤,办一件事。记住,这件事只有你我知道,一定不能让柳大人发觉。”
  “诺。”
  ……
  “朕来见睿王,你们一个个跪在院子里阻拦朕,好大的胆子!”皇帝今日出宫本无心见小儿子,但一群下人敢阻拦他的脚步,未免叫皇帝神色不愉。
  “父皇。”睿王妃牵着孩子出来,“王爷他身子不适,偶感风寒,怕寒气过给父皇。”
  睿王妃抖了抖小世子的手,乖觉伶俐的白承佑便上前靠住了他的皇爷爷,小手攀住皇爷爷的绣祥云暗纹的袍服,“皇爷爷,父王身子不舒服,我陪皇爷爷玩。”
  皇帝心中大大生疑,此时睿王妃的站位,正好阻了他的视线,睿王久不出门,皇帝龙目凛凛地负起了手,连孙儿也没有理会,他虽然偏疼睿王,但也没有糊涂到忘了自家老三是个什么样的人,睿王乖戾残忍,这是不争的事实,上京城无人不晓,皇帝愈发觉得睿王有事瞒着自己。
  幸得他逗留不久,睿王从身后急急而来,“父皇。”
  皇帝一扭头,只见小儿子衣着工整,面色红润地站在庭院的朱槿花树之间,换了一身海棠红的艳色广袖长袍,额头上有细密的汗珠,但目含欣喜,“太医说儿臣这病要发发汗,方才出门跑了几圈,父皇今日怎么会来睿王府?”
  睿王果然汗津津的,皇帝也不疑有他,唤了小儿子,父子二人到一旁说话。
  睿王妃摸着世子的脑袋,小世子困惑地眨着眼睛,仿佛不明白皇爷爷和父王之间的关系,睿王妃只得苦笑。
  说完话皇帝便折身要回去了,他心里愈发不确定起来。
  召睿王回京,违反了先前的诺言,虽然众臣都知道他不过是一时气话,但君无戏言,皇帝为了权衡,瓜分太子势力不得已而为之,但睿王比起太子,却跋扈专横,实力同样不可小觑,他们鹬蚌相争,损的是国本,但若他们拧成一股绳,皇帝在朝中便真无几人可用了。
  ……
  柳行素托人在山中寻访许久,终于找到了一个人。
  城外竹西佳处,从禁军中解散,后来隐遁的山中樵夫白石,从青松叠翠的山道上走来,背着一捆柴,身后是耸峙的绮柱重楼,山门巍峨,白石知道了柳行素的来意,一捆柴掉落在了地上。
  他看起来不像干农活的人,也没什么精神,尤其是知道柳行素专门为了六年前的事来寻他,白石压低了声音,“请随我来。”
  白石引柳行素入竹林里的一座结实的茅棚,竹篱门被日色筛下浅浅的碎影,白石将柴火放在一旁的草垛子旁,柳行素才发觉他是个独居于此的人,但桌上摆了几只碗,想来是刚招待过客人。
  白石替柳行素倒了碗茶,但他离开茅棚太久,茶已经凉了,白石将肩膀上的包卸下来,坐到了她的对面,“我化名白石散人,避世山中已经六年了,以为皇上有意隐瞒,不会追究了,便不会再有人来,没想到会遇上你,你想查这桩案子?”
  “我想查。”柳行素点头,眼底是千万人亦往矣的果决和坚毅。
  白石点头,“我可以告诉你。”
  他好像陷入了一团回忆,眼睛放得很远,“你知道,当年,我们禁军的虎符在谁的手里么?”
  “知道。”当年皇城的禁卫军都在太子白慕熙手中,那时候他是皇帝最欣赏也最信任的儿子。
  白石悠悠地吐了一口气,“嗯,那一年太子被皇上派遣到永州,虎符被收回了,我们重归皇帝陛下调遣,但他给我们下的第一道命令,便是让我们伏击柳家。”白石回忆当时,悠远的眸犹如蒙尘一般,不见丝毫光泽,“我们再落红谷外设下埋伏,阴山柳氏的男丁们虽然弓马娴熟,但毕竟人寡势弱,被我们逼入了落红谷中。”
  “柳老将军精通行军布阵,落红谷易守难攻,三面环山,轻易不可翻越,我们不敢冒进,后来副统领让我们趴在山头,等他们出来。”
  落红谷地处塞北,地势高,而且山上林木稀缺,更难说有什么果腹充饥之物,原来当年那场战,其实打得很艰难。
  柳行素仿佛亲眼看到,爹爹受了伤,带着人退入了落红谷,边战边退的情状,爹爹和叔伯兄弟们都是男儿,有百战之勇,但女眷们,在皇帝亲卫队的如此大规模伏击之下,如何抵挡,如何逃难?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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