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宠花暖且香 第52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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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刺杀事件一出,必然覆水难收。即便不是辽东狗胆包天的奸臣做的,境内治安乱成这样,他们也难逃一死。只怕接下来的路程会越来越艰难。言景行不由得握紧了缰绳,绷紧了下巴,他曾去信把情况跟老侯爷讲述过,如果他消气了,大约会来救自己一救。
  本着跟父亲和睦相处的原则,努力营造和谐友好的父子感情。言景行在自行其是与吴王联手之后,自知得罪老父,此次辽东之行非常自觉而主动跟父亲讲解自己的所见所闻所做所想,极力表明老父在心中的存在感,和“小儿非常需要你的建议”的谦虚姿态。
  如今看来,努力没白费。
  所以,带上齐王殿下,应付过三波刺客,用不太狼狈的姿势,终于逃离小路奔上官道,看到高高飘扬的言字旗,言景行松了口气。
  今天是个好日子。张氏和暖香很难得改变了“你欢笑我黑脸”“你心塞我乐颜”的格局,同时很快活的迎接各自的男人。一个是去年冬天奉旨出差,一直到初夏才到家的现任侯爷言景行,一个是大功告成之后,游山玩水乐不思归的前任侯爷言如海。
  前段时间,朝廷密旨镇国公府二爷紧急调往西北,暖香吓得够呛,以为那里又要打仗。身上背负沉重包袱,几乎日夜悬心,食不下咽,如今看到他好端端回来,眼泪刷的流了下来。
  言景行微微一惊,急忙拉她近身,指头一动弹掉眼泪:“好端端的,哭什么。”大庭广众之下,像个小孩子一样。
  暖香紧紧抱住他,脸蛋都埋进他怀里,仿佛被强迫洗澡的草莓紧紧抓住了罗帕:“我想你景哥哥,好想好想你。你怎么去了这么久?”
  身边有童仆,旁边有长辈,这么多眼睛看着,言景行尽管觉得不好意思,却也不舍得拉开她,只是轻轻揉着她背:“乖了,乖了。不哭了。”她的下巴已可以放上自己的肩膀,言景行抱着怀里柔韧的脊背,拦着细软的腰身,心道这人又长高了。身躯似乎也丰满了些,这样抱着,满怀里都是胸部的柔软。
  张氏原本在一边辛勤的对言如海嘘寒问暖,又是问他言路情形又问是否凶险还说自己特意熬了浓浓的牛骨汤,连孩子如何争气,“言慧绣今年春天在河边收了一篮子花球”“言仁行在校场上被武举教头看中”的消息都说清楚,言如海自然开怀,只夸儿女争气------一转眼那边那个不争气的正抱着自己老婆不撒手。
  张氏也看到了,直觉得那发自内心的甜蜜和欣喜简直刺痛双眼。她原本听伯府那颇有宅斗经验的李氏说过,这样久别重逢的场合,再多话都比不上一把真心泪。但是看看身上铁锈红的衣裳,还是放弃,早过了穿柳绿桃红的年纪,抱头痛哭的戏份自己演出来只会丢人。她要显摆的是,是长辈的沉稳端庄。
  最近两天这俩女人各自气不顺,烦躁遇上烦躁,没少发生冲突。暖香小日子里肚子痛,要请大夫,结果人到了,张氏先脚痛头痛把人截了去,嘴上说的好听:“太太身体染恙,既然小夫人请了郎中,那就一起看看,您如此仁孝,自然不会拒绝的。”暖香正抱着薰笼上烤热的理气驱寒药包暖肚子,闻言捧着红糖姜茶没精打彩的道:“快去吧快去吧。圣手原本就是专治妇科内症的?哎,要说太太到了这把年纪,也该停月事了,其实我这里倒有静心安神的好方子呢。只是太太愿望大,自然要拒绝。”
  听得传话婆子一愣一愣。
  暖香要回趟伯府看看犯了哮喘的老太太,结果到了门口,却被门子拦住“太太说了,最近星相不好,辰时以后不开西角门。”暖香笑眯眯的着人搬梯子过来:“好,不开门就算了,小夫人我翻出去。不过这动作不大雅观,谁看到了,我就剜掉谁的眼睛。”
  暖香手下毕竟伤过人命,真的暴戾起来,那原本妩媚的眼睛非常可怕。小厮吓得二话不说,退避
  三丈,任由糖儿抽了门栓扔出去,光明正大从容过堂。
  眼见得俩男人回来,这俩女人也终于熄火。
  花园里,场地开阔的蓼蓝汀摆起了小戏,大圆桌小条案,曲脚高几按形制摆出漂亮的海棠花形,接风洗尘的酒席迅速到位。连一向神色僵冷的老太太都难得和软,纡尊降贵参与儿女们的琐事。言仁行终于归来,大约暖香送他那把武钢刀十分满意,所以小叔子对小嫂子十分客气,言玉绣言慧绣也面带微笑乖巧陪坐,言家各路人马难得全部聚齐。大眼一望,也有了和乐家庭的样子。
  老夫人高居首座,乌木圆雕银蝠的圈椅上垫着正红色卷云纹牡丹靠枕,她面前单独列了一张窄而长酸枝木条案,上面林林总总,摆满了食物-----家常宴会个人挑爱吃的摆了,但老夫人,张氏和暖香实在都猜不出来她偏爱哪一样,唯有暖香从秦言氏那里知道老夫人对八月的鲈鱼,冬天的冰糖果子狸肉有好感,但季节不对,这两样都搞不来,只好春笋,五菌,小羊肉,挑金贵精致的上。
  照例男女分席,言侯爷带着两个儿子坐一桌,暖香和慧绣玉绣两个一桌。
  为着老太太和女眷坐,还是单独列开,张氏还与暖香发生争执。张氏要说坐一起显亲热,老太太也好享受天伦。暖香却说老人家爱歪着,与子女在一起太吵呵,不便宜。最关键老夫人对自己的定位从来都不是“慈祥仁善老祖母”。最后还是吵到老夫人那里,问她自己想怎么坐。老太太正指点言玉绣查田庄,闻言皱眉:“男丁要喝酒,姑娘们爱点心。我几乎不吃东西,又何必在一边拘束你们?到时候没玩尽兴,倒显得我这个长辈不够体贴了。那天你们婆媳俩都不用伺候,受用自己的去吧。”两人这才作罢,赶快谢恩。不过嘛,暖香现在已经聪明到可以听出言外之意:女眷不用奉承,那几个男的,我正心里不痛快,那怎么能放你们自己快活?给个机会让你们尽孝,都给我主动点。
  唯有张氏,一眼瞅到那一沓子地契卖身契,分明是老夫人所有,现在送给言玉绣的嫁妆。未免又嘟囔一番,暗恨老夫人偏心。
  场地开阔,临水栽花,一大排一大排菖蒲繁荣昌盛。言景行身处其中,面无异样。舞台上咿咿呀呀唱的是三星聚会。言仁行对戏曲不感兴趣,听了一半,不耐烦等,就问内容,言景行便道:“讲的是北朝野史,有将帅名豆卢,神勇过人加官进爵,但膝下无子,便收养兄弟之子,视如亲生,后来自己又生了儿子,家人请求更立亲子为嗣,但豆卢言道弟子犹如吾之子,何必更改。最后还是让兄弟的儿子承袭了爵位。”
  言仁行听得微微发愣,皱眉道:“就这么结束了?也不点题啊。”
  言景行看了张氏一眼,轻笑道:“没有,这样的好戏自然有个普天同庆的好收场。帝王知道这件事,深为感动,特意嘉奖,亲子也荣膺爵位。养子本无爵却可承荣,是为福星,亲子受皇命特高擢是禄星,豆卢氏年活九十九,无病而终,是为寿星。三星聚会了。”
  “------教化兄友弟恭,谦忍为兴家之方的吗?”言仁行看言如海,老侯爷却不吭声,也未看戏,一手状元红一手竹叶青,似乎在犹豫先喝哪个比较好。
  言景行也随即沉默了。
  不年不节的,何必唱戏?张氏在一边满怀期待,又含情脉脉,众人互相对视,默契的埋头吃酒,好像彼此都有不宣于口的秘密。言景行略微敬父亲两杯,又在老夫人那里请了个浅盏,随即托辞身体不适,先行告退,老夫人一眼看到了他手上红硬的冻疮,点点头,放他走人。暖香随即起身,伴着离开,临了终究不忍,从老侯爷身边路过的时候,悄悄丢了个小纸条。
  言景行走得飞快回到荣泽堂,草莓当先从梁子上跳下来扑进了怀里。言景行随意的揉了两揉,又丢给暖香,自己却一语不发回到里间,着一心过来伺候。他坐在当窗的罗汉床上,一心随即过来为他脱掉鞋子,先是粉底墨缎登云靴,所以是纯白的棉袜,这一脱暖香便发现了问题,也知道他为何那么着急。
  脚趾上,脚跟部都有冻疮。十个脚趾头倒有八个是红肿或红斑的,脚后跟部位还有一道二寸长的裂口。不很深,但能看到红气,到底吓人。暖香吃了一惊,一边叫人取热水过来,一边开了小柜子拿白酒。这玩意儿冬天生的时候只有疼,但气温升高了,一热起来,就钻心的痒。上京春天早过,但连着倒了几次寒,温度倒比别的年岁低,现在肯定是喝了酒,痒劲儿发作起来,忍不了了,所以当先退场。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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