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每天都在扮演一个情绪稳定的成年人 (ωo(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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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可能是谢衍外婆家这几年来最热闹的一天了,外婆从禅修房里走出来,就被满屋子的人气儿惊得后退了几步。
  朱联璧文弱,看着相对无害,就上前跟外婆自我介绍,说是来请市长签字的,外婆听完,叫谢衍把晚饭送她房间,就又回房间了。
  朱秘书也是深入群众不少年了,头一次看见这么孤寡一老太太,饭也不愿意一起吃,谁上了年纪不愿意和子女住一起啊,一个人在老房子里摔到头脚哪是好玩的。
  饭后周游就去写小结,写好以后看材料签字,两位秘书趁夜赶回了澜水,一番折腾后都快十点了。
  等到人都走了,夜深人静,很多情绪才迟钝地翻涌上来。谢衍精神不振趴在床上,侧着头看正在办公的周游,他的面色完全看不出此人经历过险象环生的一天,台灯光下依旧冷漠镇定。
  周游合上了电脑,不像谢衍能在外婆家里自如地躺下,他有点洁癖,不太能接受外面的床褥,不方便换床单时,他做出的抵抗就是穿上严严实实的睡衣,并且不乱动。
  “明天我去派出所,可能挤不出时间和你去看杜鹃。”
  “没事,我一个人可以。”谢衍闭上眼,说。
  周游的身体很疲惫,但是精神却格外亢奋,闭上眼就觉得头痛,他深吸一口气:“你有没有什么想和我说的?”
  “没有。”谢衍回答的很快,她的脸埋在枕头里,被压得沉闷。
  过了许久,周游才慢慢地说:“很好。”
  两个字像是从唇齿间磨出来的,带点令人不安的低沉。
  谢衍也睡不好,她缩在角落里,不断地回想起她站在树后,听见那边人体摔倒,顺着土坡滑下去的声音。
  那种声音让她疼痛,让她坐立不安。
  她试图入睡,却还是在深夜惊醒过来。
  身上全是冷汗,她想尖叫,她想哭泣,却只能咬住衣袖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她不该引着周游去那边深林,她不该听见那种声音。
  不然她不会想起,乐清醒就是被她推下楼的。
  她不断地逃避,可是还是不断想起,她的亲二姨,往后一倒,顺着楼梯道往下摔,鲜血涌出,流到沾灰的水泥地面上,穿过楼门,沿着崎岖的地砖,渗进泥土里。
  原来不管是什么样的生命,最终都要归入尘土。
  谢衍抬起头,看见了远处脸色惨白的表妹。
  后面的记忆停留在少管所,停留在她耳边的“杀人犯”。
  后来她从少管所出来,因为是未成年,所以档案封存。她继续升学,工作,结婚,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但是听听不见了。她还在念高一,书也没读完,也许死在了哪个角落,也许没有,可即使回来她也不再是自己的听听妹妹了,而谢衍也不再是只要好好道歉就能得到原谅的姐姐。
  请你原谅我,听听,我不是故意的。
  这是根本不可能得到回应的道歉,连开口的资格都没有。
  第二天谢衍起的居然比周游早。
  基本上除了要早起钓鱼那几天,周游每天醒来看到的都是谢衍那张睡圆了的脸,而今天他走出房间,才在堂屋看见正在竹椅里葛优瘫着闭眼敷鸡蛋的谢衍。
  敷鸡蛋消水肿是谢衍的惯常操作,周游不意外,他看眼时间:“你起得真早。”
  谢衍并不想说自己一夜没睡,只是回:“外婆早起禅修,我等下陪她待一会儿。”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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