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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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舜卿不想说话。他又咳嗽起来,接连不断的咳嗽,这回不是之前那种强压的轻声咳嗽,而是故意的咳嗽。虽然并不想咳嗽,但是这种时候除了咳嗽,仿佛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办法了,不是他不仗义,实在是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裴大人演技惊人,咳得仿佛下一刻就要死去,皇帝吓了一跳,也不逼着他拿出个办法了,好声好气让他先回去休息。
  出了延启殿,咳得令人心惊的裴大人放下手,藏在袖中,没事人一般看着不远处的宫殿一角,步履从容的往前走。
  提着极品老参送他的季公公:“……”在宫中,有些事就要学会当做没看见。
  “裴大人,奴才就不送了,您慢走,可千万保重身体啊。”
  “多谢季公公。”
  没过两天,皇帝点裴舜卿做使者前往北宁调兵支援盛勇侯的旨意,就传遍了朝野上下。就在当天,杜府内宅的夫人们又开始长吁短叹,感慨着裴大人有情有义,前去襄助岳丈,顺便再担心一下裴大人的身体情况。
  第一美男在后宅的影响力不可小觑啊。
  咬着马蹄糕,脸颊胖的像个发面馒头的十岁小姑娘,圆溜溜的眼睛眨了眨,心道,前夫君这人还是不错的,虽然看着冷清了点,这个时候却知道帮自家老爹。前几天她还听说边关那边战事不利,心里正担心着,今天就听说这事,立马就放心了,中午可以再多吃两碗。
  裴舜卿是个很厉害的男人,有他出马,老爹肯定很快就能得胜归来了。应娴拍拍手,拿小手绢仔细擦掉手里残留的糕饼渣子,跟着其他人一起从夫人那里出来,回去自己的小院子。
  杜离珠小姑娘已经十岁,可是家里没人管她,所以她既不用跟着几个妹妹一起去识字,也不用跟着几个姐姐去做女红学管家,她只要吃好睡好就行了。连负责照顾她的两个婆子,平时都不怎么管她,所以应娴只需要待在屋里,不管做什么都没人知道。
  应娴最大的爱好除了看美人,就是作画。这些天实在无聊,她就沾着水在桌上画画。一来这里没有笔墨,两个婆子也不肯给她,二来她也不想留下自己的画在这里,万一被人发现了,她怎么解释自己为什么能画的那么好?
  其实应娴对于书画下棋都很有天赋,自己也挺喜欢,当初跟着先生学了一段时间,就让那先生直呼可造之材,要将毕生所学传授给她。但是应娴的身体不足以支撑她钻研那些爱好,所有耗费心神的事情,在她做来,都是会损耗寿命的,所以她爹盛勇侯每次看到她提笔或是下棋都非常紧张。
  盛勇侯紧张起来,就犯头疼,应娴看到亲爹紧张担心成那样,没办法只能放下自己那些费心神的爱好,每日修身养性,只偶尔身体好的时候拿笔画个花花草草之类。
  要不怎么说天才就是天才,她这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偶尔画一画就画出了名声,当然不是她应娴的名声,而是松鹤居士的名声。松鹤居士这名字是她爹给取的,画也是她爹给拿出去显摆的,没想到还在字画圈里成了个大师,就是没人知道松鹤居士是她。
  听说现在她一张画拿出去能卖八百两银子,可值钱。一张画,她今天吃那马蹄糕,能买一屋子。
  第164章 我的妻子复活了也变小了04
  入了北地后, 彻彻底底连一丝绿色都看不见了。南方的冬日里, 仍旧有葱笼树木, 南上京此时虽也是秋末了, 但菊花肥硕,裴舜卿离京之时还是满城的花香。然而北地寒苦, 未及入冬便已寒风彻骨。
  马车粼粼, 已经能隐约看见远处成片的灰色军营帐篷顶。裴舜卿喉中发痒,压抑住想要咳嗽的感觉后, 呼出一口白气,拉上了马车帘子。
  盛勇侯应朗早早便得到了消息, 此刻站在军营门口,见到从马车上下来的裴舜卿, 他几步上前去道了声:“裴大人, 此行辛苦了!”
  裴舜卿同样, 态度恭敬的下了马车后,行礼道:“下官裴舜卿见过侯爷, 此番是来传信的,北宁驻军二十万, 明日便到。”
  盛勇侯身后的几个将士闻言都露出笑容, 显得轻松不少。
  “来来,裴大人快进营去, 外边风大, 这回可多亏裴大人了, 唉, 前些日子粮草吃尽,大家伙吃不上饭,御敌都没力气,现在好了,粮草也有了,援兵也有了,这回可要好好把那些狼戎杀杀威风!打的他们再不敢来犯!”
  一行人进了军营,商量过正事后,已经过了两个时辰。帐子里点上了灯,其他将士们全都离开了,军帐里就只剩下了两人。
  裴舜卿从一旁的位子上坐起来,来到盛勇侯应朗面前,深深一鞠,“岳丈在上,小婿没能照顾好妻子,她在上月初十那日,已经去了,请岳丈节哀。”
  盛勇侯是个长髯大汉,五十多快六十岁的年纪,看上去身体还很硬朗,但两鬓已经斑白。此刻的盛勇侯不复刚才的果断自信,眉间深深的沟壑布满了痛楚,他弯腰扶起了裴舜卿,口中道:
  “我已经知道了,前些日子收到京中来信……你没有哪里做的不好,你把娴娴照顾的很好,也没有违背我们当年的约定,我该感谢你,我知道作为一个父亲,我是自私的,你怪我也好,不怪我也好,如今我也该向你慎重道谢以及赔礼。”
  说着,他站起来就要跪,被裴舜卿一把扶住。“岳丈万万不可!我怎么能受你这一跪。”
  盛勇侯却不管,执拗的给他行了一礼,然后才站起来,他一个多年征战的铁血男儿,此刻却是双眼发红,语气里都带着两分沙哑。
  “我的娴娴啊,从出生起就有几次差点死去,养活的那么艰难。她刚出生的时候,小的还没有我一只手大,我都怕说话大声点也会震着她。这么多年,我一个人既当爹又当娘的把她拉扯大,生怕哪天她一个不小心就死了,我这二十多年,没有一天睡过好觉。”他摸了摸自己的白发,“从知道娴娴活不过二十岁开始,我这头发就白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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